第五卷 第六章 權力平衡(第3/3頁)

符太恍然道:「難怪你說宮廷烏煙瘴氣哩。」

榮公公道:「勿怪我危言聳聽,你已成各方爭取的人,就算韋後不親自出馬,也會派出女兒來籠絡你。」

符太籲一口氣道:「給安樂挨挨碰碰,是樂趣,非苦難,可是換過是娘娘,便非常可怕。哈!她既然對武延秀有興趣,我當然不合她眼緣。」

榮公公道:「宮廷內千變萬化,總離不開權和色,所以對男女關系,萬勿小覷,亡族亡國,均由此起。宮廷內,表面的美醜最沒標準。假設娘娘從小敏兒處得悉太醫大人有過人之長,太少才能眞正明白我今天苦口婆心的一番話。」

符太苦笑道:「公公很愛說笑。」

榮公公拍他肩頭,大笑而去。

龍鷹睡醒,手上仍握著《實錄》,。

睡得眞甜,該是為榮公公的「應退必退」而安慰。榮公公臨別贈言,確是金石良言,字字珠璣。宮廷生活,龍鷹算是半個過來人,從聖神皇帝第一天擺出美女陣恭候他,再以人雅為餌,誘他出手殺薛懷義,其後與太平和上官婉兒的關系,莫不顯示宮廷內男女關系關鍵性的影響力,絕對地對大局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在如一個小城般的宮城內苑,聚居著大批宮女、侍臣,和在其上操生殺大權的王侯貴族,遂發展出異乎平常,且是最畸形荒誕的生活圈子,光怪陸離,超乎想象。

榮公公就是趁符太尙未陷溺前,提醒他。

難怪武延秀與武三思間大有改善,武延秀亦不再那麽著緊安樂,看來榮公公猜想的,不幸言中。

武延秀從可代表大周迎娶默啜女兒凝艷的尊貴位置,淪落至無疑是「宮廷男妓」似的身分,令人嗟嘆,不過看他說到被任命為中郎將時的神氣,又覺他是甘之如飴。或許在武延秀眼中,韋後並不比安樂差很多。

符太的分析非常有用,使他明白現今朝廷的權力分布,知己知彼。因此故,田上淵仍未能控制全局,使自己的香料鋪有容身之地。

台勒虛雲確是了得,從黃河幫敗亡的窮巷裏尋找到新的出路,借著太平取得發展的空間,另一方面又憑洞玄子、香霸影響武三思,唯一的錯著,是以為自己是他其中一只棋子,事實屏「養虎為患」。

手下來報,陸石夫在前鋪候他。

龍鷹幾敢肯定陸石夫昨夜未闔過眼。現時西京政治形勢復雜,沒人願給抓著把柄,小事變大,何況眞的是大事?

一旦報上去,給敵對一方拿著來作文章,將吃不完兜著走。故此在天明前,把燃著的火頭澆熄,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乃必然的做法。如不能迅速解決,會變成勢如騎虎,沒人可控制發展的方向。

匆匆梳洗,到前鋪去,鄭居中陪陸石夫吃早膳,談笑融洽。

龍鷹心中安慰。

陸石夫鐵漢一個,不苟言笑,只有對著令羽等同鄉兄弟,態度方親切點,想不到竟與鄭居中有說有笑的,顯然視後者為自家兄弟。

鄭居中欲退席,讓他們可私下說話,龍鷹著他留下來,好清楚情況。

重新坐下後,龍鷹邊嚼包子,邊聽陸石夫說話。

陸石夫開門見山道:「昨夜的行動,後面的人很不簡單,剛把人收押,季承恩來見我。」

在宇文朔未現身前,關中世族裏以宇文愚、季承恩和幹舜最夠分量,既代表關中隊到飛馬牧場出賽,途經當時的神都,被邀參加款待奚王的國宴,在在表明他們在關中望族顯赫的位置。

季承恩屬有代表性的人物,不給他面子,等同不賣關中高門的帳。

龍鷹道:「是否令陸大人很為難?」

陸石夫嗤之以鼻道:「季承恩又如何,我一句話立即封了他的口。」

鄭居中望望陸石夫,瞧瞧龍鷹,想不到兩人的關系,與江湖兄弟無異。

龍鷹欣然道:「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