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章 七色彩夢(第3/3頁)

龍鷹向周傑道:「煩請周二哥找個信得過的兄弟,給小弟向少尹陸石夫捎個信,就說小弟將在樓外遭人攔截,請他伸張皇法。」

周傑目光落往柳逢春。

柳逢春道:「不是我長他人志氣,由於範兄初來甫到,不明白長安升格為京師的復雜情況。先不說皇甫長雄,只是這個左朝鋒,因其高超劍術,被兵部尙書宗大人看中,對他寵愛有加,令我們也投鼠忌器,不願和他鬧得太僵。」

稍頓續道:「新朝興起,關中劍派如久旱之逢甘露,部分人更得任職,致劍派弟子氣焰日張,目中無人,對外來者態度更甚。現時在關中的高門世族,多少與關中劍派有點關系,開罪左朝鋒,絕不止開罪他一個人,請範老板三思,若範老板肯忍一時之氣,我柳逢春不認為範老板畏怯怕事。」

這番話語重心長,坦白直接,表示出柳逢春在皇甫長雄與他們間,傾向香怪、「範輕舟」的一邊。

龍鷹知柳逢春對自己在西京的人脈關系知其一,不知其二,又不清楚他現今和韋溫、翟無念、京涼等人不言而喻的和平協議,當然也對他和宇文朔的關系一無所知。最關鍵的,是不了解「範輕舟」的過去,他和李顯、安樂的情況,頂多從武延秀身上,看出「範輕舟」與武三思該有多少關系。然而,即使武三思本人,可左右李顯的施政,但對勢力籠罩關中的高門大族、劍派弟子,仍要力不從心。

清韻關切的道:「老板眞的是為你們著想。」說話時,目光多次投往香怪,希望他勸阻「範輕舟」。

武延秀忿然道:「今次皇甫長雄擺明不放我武延秀在眼內,實在逼人太甚,不論範兄有何主意,算我武延秀的一份。」

龍鷹笑道:「如此就是將事情鬧大,辜負大少的美意,更害韻大姊擔心。今回我們須伺候的,惟皇甫長雄一人,關他奶奶的一晚半晚,殺他的焰氣。至於甚麽娘的左朝鋒、右朝鋒,來個小懲大戒,讓他們暗吃啞巴虧,有苦自己知,但又保著他們的顏面。」

周傑畢竟是江湖人,聽他說得豪氣,雖不知他有否這個能耐,總是壯志可嘉,表現出不畏強權的氣魄。豎起拇指贊道:「範當家不愧是名動大江的人物。」

武延秀以「範輕舟」為榮的道:「諸位或許並不曉得,範兄乃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人物。想當年於洛陽,在武則天撐腰下,二張權傾朝野,竟敢公然羞辱八公主,人人噤若寒蟬,獨範兄敢為八公主出頭,約二張在馬球場分出高下,只可惜二張向武則天哭訴,範兄因而被武則天限令在三天內離開洛陽,馬球賽亦因而不了了之。」

柳逢春、清韻和周傑同告動容。

比起當時的二張,皇甫長雄、左朝鋒等算甚麽的一回事。

龍鷹大感不虛此行,皇甫長雄的送上門來,是大收獲,經此一事,只要處理得漂亮,可收鎭懾立威之效,令七色館在西京立穩陣腳。

此事絕不止於皇甫長雄被收監,接踵而來的政治角力才精采,也令「範輕舟」全面介入西京風起雲湧、朝內朝外的形勢裏去。

另一收獲,就是香怪和清韻的微妙關系。

武延秀舊事重提,最具震撼性的,除了說明範輕舟和安樂共患難的關系外,更指出即使以二張的得寵,仍奈何不了範輕舟,以武則天動輒為二張殺人的作風,只是驅逐範輕舟離城,且非立即執行,而是寬容三天。任柳逢春等如何不明白情況,也要對範輕舟另眼相看,重新估計。

柳逢春打出手勢,著周傑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