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六章 共同敵人(第3/3頁)

龍鷹哈哈笑道:「多謝提醒。」

宇文朔道:「我會盡力的,有消息立即通知你。」

閑聊兩句後,各自去了。

龍鷹預料今天找他者眾,如此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方可完成〈洛陽篇〉,開始〈西京篇〉,且還要去看符太留下的暗記,大家私下見個面,弄清楚李隆基的現狀。

遂在渠畔找到樹叢林間的幽靜處,倚樹閱卷,頗有忙裏偷閑,或埋身搏鬥時暗自調一口魔氣的輕松寫意。

西京一如洛陽,是座園林城市,這樣的好去處,隨處可得,永安渠也似洛水,兩岸美景延綿,可行可停,悉隨尊意。

龍鷹也想知道符太在《實錄》十余頁裏,可說些甚麽。離大舉遷都,皇帝、皇後正式起行,尙有個多月的時間,他怎可能將三十至四十天發生的事,濃縮在十多頁裏,不論他的字寫得細如螞蟻,依他風格,仍不可能盡述詳情。

揭卷。

妲瑪背著他獨坐廳堂中央的圓桌,沒回頭瞥他半眼,似融入廳堂的家具裏去,成為最優美的擺設。

符太扣響門環,得她回應「進來」時,已感氣氛異乎平常。

略帶嘶啞的一句回應,卻如湧出咽喉的苦澀。一言兩字,相對於生離死別的歲月悠悠,竟同樣難以區分。

符太在再沒任何反應的美女對面坐下,一怔道:「你哭過了!」

妲瑪沒正眼瞧他,目光越過他肩頭,眼神孤淒迷離,似陷身於不可抗拒、永遠醒不過來

的噩夢裏,情緒反復難斷,卻又以置身事外般的荒寒語調,徐徐道:「師尊本該仍可多活數年,可是五采石被盜,令她失去對生命的憑依。五采石不單代表她一段美麗的回憶,更是與年輕時一段珍貴戀情的唯一連系,也使她感到辜負了為她尋回五采石的人的美意。師尊呵!到今天小徒方眞正明白你。」

符太心內墳滿自己沒法解釋的憐意,妲瑪每句只字,均深深撼動著他,搖魂晃魄,或許是因她對乃師的孺慕眷戀,或許是因她破天荒首次向自己抒出密藏著的情懷。

問道:「給令師五采石的人是誰?」

妲瑪櫻唇淺吐,道:「徐子陵!」

符太失聲道:「甚麽?」

畫面頓然拉闊。

妲瑪的師尊和徐子陵是同時期的人,其戀情,很有機會和「少帥」寇仲有關,最後當然無疾而終,所以於她師尊來說,五采石的意義,遠超於「鎭教之寶」本身,乃她精神寄托之所。失去五采石,等於失去了過去。

引而申之,妲瑪的師尊認識「玉女宗」的創始者白清兒,還有一定的交情,如此方能解釋妲瑪為何精通「天魔妙舞」。

符太道:「令師和白清兒是否知交好友?」

妲瑪嬌軀微顫,目光移往他處,重新凝聚,以嘶啞的聲音反問,道:「你怎能猜到?」符太苦笑道:「請夫人信任鄙人,搞清楚來龍去脈,鄙人愈有娶夫人為妻的機會。」妲瑪玉容解凍,笑嗔難分的罵道:「你這人哩!人家難過的時候,仍瘋言瘋語。你立即給妲瑪一個清楚明確的交代,憑甚麽可從田上淵身上奪回五采石?」

符太心裏大罵自己自作孽,妲瑪等於掏出心兒的部分任他觀賞,如他不能回報以足量、對等的秘密,情何以堪,勢在他們間留下一道永遠不能縫補的裂痕,甚麽非卿不娶,全成廢話。

無奈的道:「到長安後,鄙人可安排夫人和鷹爺見面。」

妲瑪雙目亮著了,秀眸異芒爍爍的審視他,似在評估他說話的可信性。

符太暗嘆一口氣,十個醜神醫加起來,在爭奪五采石一事上,比不上一個混蛋。

白清兒與妲瑪的關系,必須弄清楚。

符太沉聲道:「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夫人須清楚交代令師尊和白清兒的關系,否則鄙人將難說服鷹爺。」

妲瑪沉吟不語。

龍鷹千不情、萬不願收起《實錄》,深吸一口河風,讓腦筋回復清明。

天埒喚朱”8

台勒虛雲來到他旁,挨肩坐下,像每天都見面的朋友,閑話家常的道:「沒想過呵!輕舟竟還有捧卷的閑情。」

他奶奶的,台勒虛雲在最不應該打擾他的時候,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