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四章 重要對話(第2/3頁)

太平仍沒明顯的表示,目光回到龍鷹處,悠然道:「打馬球有打馬球的規矩,可是,如對方不守規矩,範當家仍有言勝的信心?.」

說時眼神轉銳,不放過龍鷹任何表情變化。

在現時皇族的領袖裏,李顯和李旦都差她很遠,亦只可從太平身上,看到女帝遺風。

純以人比人,韋後學到的是女帝的皮毛,太平卻得傳女帝的精髓。

正因太平深明「一山不能藏二虎」的道理,又知悉田上淵心狠手辣的作風,更曉得宗楚客與武三思暗裏進行的較勁角力,故不瞧好「範輕舟」的離京。

假如龍鷹沒法說服她,太平將介入幹涉,只要她向李顯說幾句話,整個大河的水師船隊將動員,保護醜神醫的大駕。

這是楊清仁事前猜不到的發展,聞言現出凝重之色。

他奶奶的!

太平再非以前的太平,沉著厲害,果斷有為。

龍鷹從容笑道:「此正為輕舟求之不得的事,因小民比任何人更不愛守球賽的規矩,束手縛腳的,可以打一場沒有規矩的球賽,當非常痛快。」

太平步步進逼的道:「範當家不愧『玩命郎』的稱號。只是,範當家剛說過不得不為隨來兄弟著想,現在又要他們陪你一起去玩命,不嫌前後矛盾嗎?」

龍鷹沒想過太平的詞鋒可以變得如斯淩厲難擋,抓著自己說話的漏洞,來個窮追猛揍。同時清楚她對自己不著邊際、沒任何事實支持的空口狂言,大不耐煩,開始不再客氣遷就。

他的為難處,是有楊清仁在旁聆聽,說服太平的同時,不可泄出楊清仁一方不知之秘。

正容道:「長公主明察,表面看,輕舟確似愛玩命的人,內裏卻有另一番情況。早在輕舟來京之前,輕舟已想及種種後果,並為此做足準備的工夫,誰踏進誰的陷阱,現時言之尚早,但有一點可肯定的,是保證每一位竹花幫的兄弟,均可安然返抵揚州。」

楊清仁也為之動容,因「範輕舟」從沒向他們一方,透露此點。

太平終現出第一個笑容,柔聲道:「原來範當家的外號是用來騙人的,事實上卻是謀定後動,匆匆而去的表象下,隱藏後著。」

接而話鋒一轉,問道:「母皇當日為何竟肯皇恩大赦,不究範當家無風起浪之責,且有三天寬限之期?」

換過問的是別人,龍鷹可輕易耍過去,可是太平深悉女帝情性,胡混等於討揍。又如非楊清仁在旁,龍鷹怎困難仍懂應對。但我的娘,兩個人加起來,如何拿捏,提供恰到好處的答案,煞費思量。

形勢不容他思量權衡,「欣然」回答,先來個拖延時間,嘆道:「長公主英明,同樣的事,別人問來,沒一個問在節骨眼處,惟長公主一語中的,令輕舟沒法含糊。」

在她銳利鳳目的注視下,道:「原因在於當時小民正在為聖神皇帝辦事,多留三天,是為辦妥其中一些枝節。」

遂將「南人北徙」的事詳細道出,當然是讓楊清仁聽得入耳的「真相」。其時龍鷹離去後,女帝派方均到南方辦事,間接證明「範輕舟」所說屬實。

太平秀眉淺蹙的聽著,明眸不住射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或許被勾起對女帝的回憶,又或是想起更久遠前的事。

不過,無論她想甚麽,龍鷹求神拜佛,也希望勿要聯想到龍鷹當年的爽約,因向仙子付金,致被端木菱殺得落荒遠遁,故而登上橫空牧野南遊的樓船,引發後來連串事件,「範輕舟」因而「誕生」。

故此,在敘述裏,他特別強調如何從雲貴的故鄉,到揚州去混日子,也是說給楊清仁聽。至此,他完整的出身來歷,大致圓滿成立。

說罷,總結道:「此乃軍方交給輕舟的秘密任務,幸好得聖神皇帝諒解,又終可完成,令輕舟如釋重負。」

對是軍方何人委托,他沒說任何名字,所有事情推在女帝身上,始終是交談而非審問,太平曉得有些界線屬不可越過,否則落個不歡而散。

龍鷹同時化解開楊清仁一方的疑慮,就是女帝因何這般合作。

楊清仁最清楚甚麽軍方秘密任務,是一派胡言,因「南人北徙」之計,是由他提出來,龍鷹之前根本沒想過。

太平聽畢,沉吟片刻,美眸神色轉柔,語氣卻輕描淡寫,道:「鷹爺是否曉得此事?」

似隨口問的一句話,卻令龍鷹面臨重要和影響深遠的抉擇,就是與龍鷹的關系,太平知得多或少,並不打緊,關鍵處是可向楊清仁透露至何等程度。

大致上,他可肯定無瑕沒泄露這方面的秘密,只是,縱然無瑕謹守秘密限於他倆之間的承諾,並不代表楊清仁一方不懷疑,因「揚州事件」裏,遇害的一方,全屬符君侯的人。任「範輕舟」舌粲蓮花,將責任推往龍鷹身上,宗晉卿和周利用不相信,台勒虛雲更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