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驛外之戰(第2/3頁)

最後方的百多騎只能從兩邊繞過來進攻,但因摸不清楚龍鷹和符太一方的虛實,舉盾小心翼翼的逼近,無復剛才如旋風般急攻的勢頭。

八個高手齊聲吆喝,策騎直撲崗頂,符太像一片烏雲般往敵人投去,領先兩人也是了得,藉踏蹬之力,離馬淩空迎往符太,一刀一矛,雷擊電閃般攻去。

豈知符太忽然直釘坡面,累得兩人收不住勢子,反投往他後方。

符太改為貼坡往敵疾飆而下,高踞馬背的眾高手個個魂飛魄散,因驟然間失去目標,更不知符太會從何處攻來,人人自危下,忙往兩邊散開。

敵方主帥見勢不妙,又掌握不到他們的虛實,從主力軍分出五百騎,過來增援。

慘呼聲接連響起,馬背上的高手沒人弄得清楚符太使了什麽手段,只知三位戰友掉下馬來,立斃當場。

只有落在近崗頂處的兩人,見到符太鬼影般在黑暗的丘坡左閃右晃,先攻馬後殺人,趁戰馬左傾右跌的當兒,連施殺手,似不費吹灰之力便奪去三條人命。兩人紅了眼,正要殺將下去,後面兩枝冷箭投來,貫背透胸,不哼半聲的墜坡掉命。

原來龍鷹已截著眾空騎,取得八筒箭,半跪在敵人目光不及的丘崗高處,以所能達致的最高速度,分朝右邊仍未登坡的敵騎和正趕來的援軍發射。

從折疊弓射出來的勁矢,仿如從夜空降下的奪命鬼吏,敵人紛紛中箭,前仆後墜。

龍鷹閉上眼睛,全心全意感應著敵人的波動,如在心靈內展開地圖,整個形勢及其變化了然胸臆之間。

號角聲起。

不知是否丹羅度的主帥見勢不妙,還以為螳螂捕蟬,到了大批敵人,忙下令攻擊的手下撤返己陣。

八個高手,龍鷹收拾了兩個,符太放倒四個,只剩兩人脫身馳返己陣。

符太施施然回到石上去。

山南驛傳來震天喝采聲,逾五百人一起喊叫,自有一番威勢。

“蓬”的一聲,位於客舍中央的烽燧台,燃點成功,望空噴濺熊熊烈焰,照亮了山南驛,將高墻的影子投往四面八方,營造出煥發一新之勢,山南驛宛如從沉睡裏蘇醒過來。

突厥人立陷三難之局,在大敵窺伺一旁的情況下,攻擊有高墻維護、萬眾一心、拼死反抗的山南驛乃智者不為的事。如先集中全力攻打高崗,又怕藏身驛內的龍鷹趁機逃走。僵持下去將更不利,瀚海軍駐有回紇重兵,見烽火大舉來犯,除倉皇撤退外,再無另一選擇。

將山南驛重重圍困,本為萬無一失的戰略,現則變為兵力分散,力不從心。

龍鷹移到符太後方,笑道:“符兄厲害。”

符太嘆息道:“原來在戰場殺敵,是這般好玩,符某上癮了。”

龍鷹苦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麽說。”

符太興致盎然的問道:“其它人是怎樣講的?”

龍鷹道:“大多是殺人殺得麻木了,沒有表情,心倦神疲,少有像你如嗜血食人獸般亢奮高興。”

符太怪笑道:“龍鷹損我哩!符某自少便異於其它人,這點我是承認的。噢!活得不耐煩的家夥又有動作了。”

龍鷹淡道:“是否從前後兩軍各調一千人,分從兩側緩騎逼過來?”

符太一怔道:“你又不像我般用眼在看著,竟可如我般清楚!”

龍鷹仰首觀天,悠然道:“最接近我們的千人騎隊,正詐作重整陣腳,實則分出一半軍力,當兩翼攻擊軍分自兩側和後背繞擊而來之際,漫坡殺過來,那時我們即使不是兩個而是兩百個,也會被敵人鐵蹄踐成碎粉。”

符太細察敵情,難以置信的道:“果然如此,你今次掌握得比我更準確,真是猜出來的嗎?”

龍鷹輕描淡寫的道:“參師禪不論才智武技,均差不了我多少,為何每次遇上我,總會吃大虧呢?”

符太道:“這種事竟可有個合理的解釋?”

龍鷹道:“當然有,就是他永遠不明白我是什麽。”

符太皺眉道:“你像在警告我。”

龍鷹坦然道:“正是警告你。你這家夥我行我素,視天下人如無物,愛幹什麽便幹什麽,想和我合作嗎?請守點規矩,如弄砸事情,不論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有辦法掘你出來,取你的小命。明白嗎?”

“嗖!嗖!嗖!嗖!”龍鷹望空連射四箭,朝正面沖鋒,遠在千二步外的敵人投去。

符太眯著眼瞧著,臉現冷笑。

四聲慘叫,同時響起,以符太之能,亦完全分辨不出先後,他不但看呆了眼,也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最接近他們的敵隊,經剛才的交鋒,人數減至九百許,分三組,每組十多列的打橫排成沖鋒陣勢。前排離山南驛南墻約千多步,本是後排的離符太的位置逾千五步,此時因後方符太和龍鷹的威脅,最接近的五列騎隊改為面向高崗一方,舉起盾牌,護著身體,加上頭盔甲胄,一般箭矢奈何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