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仇人見面(第2/3頁)

古夢不但是大胡子,且是大個子,將三個“兇神”敖嘯搓揉搗勻便成他的體型,特別惹人注目是兩邊耳朵各有個大大的耳垂。四十出頭的年紀,該早過了年少氣盛的歲月,令人奇怪究竟是何種力量支持他不惜千裏而來找“範輕舟”算陳年舊賬。

龍鷹暗忖原來古夢是這副尊容,半禿頭,寬臉盤,鷹鉤鼻,高度及得上自己,目光深沉淩厲,看什麽都是冷冰冰的,幸好一把胡子濃密烏黑,修剪整齊,使他看來充滿威嚴。

坐著的沒有一個人站起來歡迎範輕舟,營地彌漫著一觸即發的張力。

像一座肉山般的古夢開腔了,斜眼瞅著龍鷹,陰惻惻地似笑非笑的道:“原來是範輕舟,古某見你遲遲未來,還以為你於來此途上發生不幸,現在終見到我們的玩命郎哩!古某非常欣慰。”

坐在古夢對面的魁梧大漢冷冷道:“範兄實不用特別過來打招呼,我們亦受不起,只要範兄明天落場打球,我們可以在球場上親近,我們正苦於對手太弱,未能盡興,現在竹花隊有範兄助陣,該可搶回一籌兩籌,不致賽事未終便已出局。”

他的話立即惹來一陣嘲弄的哄笑聲。

營地各處的人聚攏到三張並排長桌的另一邊,人數逾百,另一邊則只有龍鷹和宋問兩人,雙方壁壘分明,一片劍拔弩張、敵我對峙的格局。

宋問悠然道:“說話的是有雲貴第一高手之稱的文紀昆兄,也是名聞全國的馬球手。”

龍鷹點頭道:“原來是文兄。哈!幸會!幸會!”

古夢的目光落到宋問身上,訝道:“這位兄台是……”

在長桌另一邊的人群裏,有人揚聲道:“這位是我們牧場的宋問公子,場主的表兄。”

說話者穿的是牧場的制服,該是此團的團領。

古夢忙道:“失敬失敬,原來是宋公子。”話是這麽說,仍未能消除眼內的訝異神色。

事實上龍鷹亦感驚異,古夢等沒有見過宋問毫不稀奇,牧場的人這麽多,只要他未曾下場作賽便是。但未聽過卻是奇哉怪也,以宋問的人品武功,又為牧場宋姓一系的重要人物,宋問理該是牧場最著名的人之一,此其一也。

其次是宋問該像他般和古夢一方諸人首次碰頭,卻是對他們了如指掌,介紹起來頭頭是道,精準扼要。

最後如果他自賽事開鑼以來,從未下場打兩手馬球,便與他先前所說的不符合。

宋問從容道:“大家不用客氣,愚生只是負起引路之責。”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理會他。

一人長身而起,微笑道:“雖然不用客套,但禮數卻不可缺,請宋兄和範兄入座。牧場釀的酒乃天下極品,讓越浪借花獻佛,敬兩位一杯。”

越浪的滿臉笑容,與其他人的充滿敵意成強烈對比,卻沒人有不悅之色,更沒人敢出言反對。

“越”是罕見的姓氏,從他姓“越”便曉得與權傾嶺南的越孤有關系。

越浪接著向坐在對面的文紀昆和另一人頷首示意,兩人立即乖乖的站起來讓座,轉往長桌的另一邊去,自有人搬來椅子,予兩人坐往越浪身後。

越浪正是龍鷹看第一眼時特別留意的高手,判斷出敖嘯外數他最了得,然後才輪到文紀昆和古夢,也只有此四人能威脅龍鷹。

此君二十多歲的年紀,身材修美筆挺,長得瀟灑英偉,極具神采豐度,乃文武兼資的傑出人物。

宋問向龍鷹介紹道:“這位是鎮南公的大公子,年輕有為,今次遠來參加我們的飛馬節,是牧場的榮幸。”

越浪仍然立著擺出恭迎的姿態,聞言忙道:“宋兄太客氣了,是我們嶺南越家的榮幸才對。兩位請!”

營地的氣氛變得異樣,敵友難分。

敖嘯一直沒有作聲,龍鷹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全落入他的眼內。

宋問得體地請龍鷹先入座,越浪則仍恭立以待,累得其他在座者不得不立起來,最不情願的是古夢,雖然曉得越浪尊敬的是宋問而非範輕舟。

兩人拉開椅子,伺候他們入席。

另有人在清理一片狼藉的桌上亂況,各忙各的,可見此團真正的話事人是越浪而非古夢。

到龍鷹和宋問在越浪、古夢等對面坐下來,其他人紛紛回座。

龍鷹以前是無暇去想關於牧場的事,現在則是不得不想。

飛馬節之所以受到如此廣泛的支持和熱烈的參與,令遠在嶺南越孤之子越浪亦長途跋涉的來參加,除因此為罕有的江湖盛事,背後實有更深層的因素。

以越孤為例,盡管能在嶺南只手遮天,但若想將勢力擴展至嶺南之外,除非公開打仗,還要打勝仗,勝後又有能力保著戰果,否則必被地方山頭的勢力阻撓,而飛馬節正提供了這麽的一個機會,讓越孤通過兒子廣交嶺南外的世家和權貴,至乎結成姻親,最理想當然是娶得商月令為妻,來個“一登龍門,聲價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