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仇人見面(第3/3頁)

另一方面則是政治上的考慮。

際此改朝換代的關鍵時刻,如能和太子集團拉上良好關系,會使越孤在嶺南的地位更為穩固。

想想,如果越浪就這麽的到神都去,不受冷待已是萬幸,武三思之輩肯與你見個面是給足面子,休說可建立關系。

飛馬節正提供了這麽的一個良機,不但有北方世家大族的與會,皇室亦派出以李裹兒為首的團隊,大家在馬球場上結緣,在短時間內混個稔熟,遠勝托人奔走遊說。

所以古夢到這裏來,亦非只為雪舊恨,而是希望能找尋合作夥伴,將生意做得更大,賺得更多。

龐大的嶺南和雲貴的飛馬節團,代表著的是不同的利益,但有一個目標是相同的,就是在不開罪牧場的情況下,宰掉範輕舟。

不論古夢或越孤,欲往北擴,攔路者將是竹花幫,任何買賣均要經竹花幫的手,方能轉往北方。

“範輕舟”的生意亦是愈做愈大,當“範輕舟”與竹花幫結成聯盟,其勢更難被動搖。這個猜測龍鷹不是憑空想象,而是從文紀昆剛才提到竹花幫的馬球隊語帶輕蔑而嗅出端倪。

龍鷹首次想到有留下來打馬球的必要,旋又拋開這個念頭,皆因對打馬球實一竅不通。

有人在龍鷹和宋問面前台上擺下兩個杯子,越浪再次站起來親自為他們斟酒,招呼周到。

看著酒香四溢清冽的美酒注進杯子去,龍鷹一時糊塗起來,心忖早知如此,不如趁早回山城睡覺,現下還不知如何收科,也不知該感激越浪還是怨他。

古夢不愧是老江湖和奸商,一改前態,臉上堆起笑容,似和範輕舟沒有半分嫌隙。

最令龍鷹顧忌的敖嘯則像個隔岸觀火的旁觀者,默默留意範輕舟,在場者雖超過百人,但有資格說話的只余越浪和古夢兩個。

越浪斟滿古夢和自己的杯子後,舉杯敬道:“我們嶺南人最愛掛在口邊的兩句話,就是‘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今晚我越浪交了宋兄和範兄兩位朋友。幹杯!”

百多人齊聲叫好,舉杯互敬。

龍鷹暗呼厲害。

越浪應變的能力,比古夢高上幾籌,先是看出宋問非是等閑之輩,到由飛馬牧場的人公開宋問的身份,立即掌握到今晚絕不宜與“範輕舟”決裂開戰,因開罪宋問,等於開罪牧場,弄巧反拙。

故一改前態,將來若“範輕舟”忽然暴斃橫死,只要發生在牧場之外,他可以推個一幹二凈,還可來個“沉痛惋惜”。

由一個身份、地位、武功如宋問者來做“範輕舟”的“團領”,背後的理由絕不簡單,至少是另眼相看的特別優待。怎曉得場主派宋問來貼身伺候,不是招呼周到,而是置自己在嚴密的監視下。

古夢的改變雖然遲了些兒,但總算理智戰勝仇恨,知道有宋問在,動手是不可能的,說硬話則為愚蠢,遂隨越浪見風使舵,虛與委蛇。

情況微妙之極。

大家都有無話可說的感覺。

越浪放下酒杯,先向龍鷹展示友善的笑容,然後對宋問言詞懇切的道:“越浪非常景仰貴場的商場主,只恨到牧場十多天了,仍沒有機會向商場主請安問好,如果宋問兄能玉成越浪這個心願,越浪會非常感激。越浪絕無他意,只希望有機會和商場主說兩句話。”

場地靜下來,只余篝火的木柴在長風下燒得“噼噼啪啪”的聲音。

龍鷹大為錯愕,忍不住朝宋問瞧去。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難道只得自己隔著簾子和商月令說過話,其他人則沒有被這麽的接待過?

龍鷹心中湧起古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