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津渡邂逅(第3/5頁)

我的老天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你究竟在耍我還是幫我?我該怎麽辦?隱隱中,他曉得答案。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過往的方法再不可行,即使盜得寶物,不但沒有人敢接贓,還會出賣他。

他的所有希望,他的將來,全寄托在貼身收藏的夜明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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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月明和馬兒立在船首的位置,靜待渡船起航,蹄聲傳來,他不用看也曉得那神秘冷傲的女郎從身旁走來。他不是未蔔先知,而是因她避開辜月明,由隊頭變成隊中,船的另一邊擠滿了貨物和船客,在負責收船資的掌船漢指示下,只好往空處走,直抵辜月明身旁,可謂冤家路窄。

辜月明靈敏的鼻子深嗅一下,她健康芳香的氣味湧入鼻腔,直鉆心肺,令辜月明生出難以形容的滋味,不由暗嘆一口氣,自己是怎麽了?

他曾見過她嗎?辜月明敢肯定沒有,因為他有過人的記憶力,接觸過的人會在心中留下永不磨滅的印象,何況是如此出眾的姑娘。

女郎凝望江水,反是隔著兩人的黑馬不住擺頭過來朝辜月明的坐騎低鳴,頗為興奮主動,可是辜月明的馬兒卻像那女郎般,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和主人間成了有趣的對比。

辜月明細審女郎的黑馬,輕描淡寫的問道:“姑娘的坐騎是不是來自塞外的契丹?”

女郎冷然道:“不關你的事。再向我嚼舌頭,我會揍你一頓,不要怪我沒有警告在先。”

辜月明不單沒有生氣,還大感暢快,碰釘子早在意料中,難得她肯開芳口說這麽多句話,令他“受寵若驚”。

渡船開出。

辜月明心中忽現驚兆,是來自他劍手的直覺,卻是與身旁的女郎無關,正思量間,倏地機括聲響,一枝勁箭就在前面江水處閃電射出,朝他胸口激射而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和太出人意表,辜月明看到勁箭時,離他胸門已不到四尺,來不及拔出佩劍。

女郎反應迅捷,嬌呼一聲,朝辜月明瞧來。

辜月明神色不變,左手握拳,就那麽向利箭揮去。“叮!”擊中勁箭的並不是他的拳頭,而是辜月明袖內暗藏的鐵護腕,勁箭應手反彈激飛,沒入江水裏。

撞擊聲引得附近的人往兩人望過來,見兩人神態依舊,遂不以為意。

辜月明感覺著在江水下以弩箭機施襲的人潛入船底,從另一邊離開,知道即使跳進江水,亦難以追及,只好打消這個念頭。女郎透過竹笠,凝神看他。

辜月明往她望去,微笑道:“姑娘察覺到箭鏃淬上劇毒嗎?”

女郎別轉頭去,不再看他。

辜月明目光投往江水,心忖不用說又是昨夜的刺客,再接再厲向他施襲。

究竟是何方神聖,務要置他於死呢?刺客既精於用毒,會不會與夫猛的尋寶團二十四人中毒身亡有關系?又或這個刺客就是夫猛本人。但很快他排除了這個可能性。夫猛是絕對沒法知道他奉命南下的事。若夫猛仍然在世,只會設法躲起來,而不會四處殺人。

他腦海中浮現鳳公公把七返劍擱在身旁幾上的情景。

鳳公公要自己負責這個任務,應是早有預謀,大有可能預早通知錢世臣或季聶提,所以這兩個人是曉得自己南下的事。這個厲害的刺客,與其中之一當脫不了關系。

想到這裏,心中一動。

他辜月明如按原定計劃,直赴嶽陽,行程會落入敵人算中,失去主動的優勢,變成捱打的局面。

有甚麽方法可化被動為主動呢?

船速減緩,原來已抵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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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九師傲立在船首,河風吹得他全身衣袂飄揚,威武如天神。

阮修真來到他身旁,道:“九師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丘九師道:“我在想你起的三支卦,是不是與龍頭的讓位有關?”

阮修真皺眉道:“九師不是在懷疑龍頭的用心吧?”

丘九師搖頭道:“我絕不會懷疑龍頭的誠意。自公子去後,他不時流露心灰意冷的神情,我更清楚龍頭是怎樣的一個人,說出口的話絕不會反悔。在情在理,我定要把五遁盜生擒活捉,以報答他對我們的恩情,完成他這個最後的心願。”

阮修真點頭道:“現在我們甚麽事都不要去想,集中精神,好擒拿五遁盜,這次五遁盜是插翼難飛。由九師去見季聶提好嗎?”

丘九師愕然道:“不是說好修真會親自拜訪季聶提嗎?”

阮修真迎著河風深吸一口,道:“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丘九師大訝道:“竟有比擒拿五遁盜更重要的事?”

阮修真淡淡道:“當然沒有,我是要到柏翠鎮那間賭場去,問清楚那七局是如何輸的。”

丘九師皺眉道:“不是已問清楚了嗎?這種小事何用你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