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辟天 四、煉獄(第6/9頁)



“要見他?要讓我放過他?……還是,想讓他和這個北越人一樣啊……嗯?”他的手一寸寸地探上來,遊移不定,聲音卻帶著得意,“尊貴的巫即一族的小姐啊……你想要怎樣呢?嗯?”

他只有三尺多高,站起來還不到對方的胸口,卻踮著腳放肆地輕薄比自己高一個頭的貴族女子。

“別這樣……求求你……”她不敢甩開這只手,卻忍不住內心的厭惡,扯緊了衣襟,咬牙低聲,“你……你只是個鐵城裏的平民!你敢這樣做,巫即大人知道了的話,不會放過……啊!”

那只冰冷的手在她的胸口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停住了。

“巫即大人?”辛錐冷笑起來,譏誚地擡頭看著她,“巫即大人如果知道你跑來這裏,首先不會放過的是誰呢?有膽子的話,你去說呀……看看巫即巫朗兩族會是什麽反應?破軍只會死得更快吧?”

她怔住了——這個侏儒的眼裏,有著瘋子一樣的冷靜和敏銳。

他真的不是人。

“呵呵……所以說,明茉小姐還是不要反抗了……”那只手又開始動起來了,惡狠狠地把她推到了那張長椅上,摸索上來,“你不是想要去見他麽?……不是想讓他少受些苦麽?……那麽……那麽……你就該學學巫真大人……”

巫真?巫真雲燭?

明茉全身劇烈地發抖起來,仿佛明白了什麽可怕的事情——難道說……難道說……雲少將的姐姐,巫真雲燭,也曾……也曾在這裏被……

他的手已經撕開了她的衣襟,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牢獄昏暗的火光下。那是從小養尊處優的貴族才有的肌膚:白得近乎透明,散發出馥郁的香氣,觸手之處如同絲緞一樣的順滑。

辛錐眼裏已經冒出了火光,嘟囔著將嘴湊了過去,貪婪地吮吸。身下的人在不停地掙紮,卻仿佛顧慮著什麽,始終不敢真正抗拒。這樣的掙紮更是引起了他心底裏熊熊燃燒的火——

貴族!貴族!越是出身高貴的女人,越能激起他的欲望。

什麽十大門閥,什麽貴族,還不是照樣被他這個鐵城賤民壓在了底下?

那一瞬間,他想起了在鐵城鍛造作坊裏渡過的童年,想起了那些恥笑和白眼——那些錦衣華服的男女策馬路過,抽著響鞭,將這個侏儒平民抽得滿地亂滾,如同打馬球一樣地踢來踢去,發出愜意的大笑。

可惡……可惡啊!那群裹著綾羅綢緞的豬玀!

他惡狠狠地一口咬在裸露的香肩上,興奮得難以自已。

“不!不!”身下的女子終於尖叫了起來,不顧一切地從椅子上掙起,一把推開了壓在身上的侏儒,拉上衣襟沖了出去——她狂奔得那樣急,甚至沒有去拿回那個匣子。

辛錐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肥胖的身子行動遲緩,一時間來不及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明茉奪路而逃,不由將手狠狠砸在了地上——

該死的!這個拿嬌作態的女人還是跑了!

做出那麽一副堅貞的樣子,卻又臨陣退縮……也是,她這種貴族小姐,就算是對人動了心,又怎能像巫真雲燭那樣做出真正的犧牲?這群帝國的貴族只愛自己,生下來血液裏就不知道“犧牲”是什麽東西!

巫真雲燭……一念及此,想起那個冰雪般冷定而高貴的女人,辛錐眼裏就又露出了曖昧的神色,嘿嘿冷笑起來——是的,是的,那個全帝國最高貴的女子,也曾屈尊躺到了他這張長椅上!

——看啊,看啊!他這個鐵城賤民得到了什麽?!

只可惜,昨天半夜可能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她了——這個沉默的女子手持冰之令符,半夜裏狂奔到了刑部大牢,第一次居然開口說出了話,提出要將她的弟弟帶走。

他悻悻看著,卻不能抗拒——她手裏拿著那一枚可以號令天下的冰之令符,是智者大人身體裏凝結出的東西,比雙頭金翅鳥更高一等的東西,也是雲荒大地上至高無上的象征——冰之令符所到之處,甚至連十巫都要俯首聽命。

他知道,一定是智者大人已經醒來了……那個居於白塔頂上的神展開了羽翼,庇佑了這一對姐弟,將她從齷齪的汙泥裏帶出——而雲煥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求得一線生機,卻都是靠了自己親生姐姐的忍辱犧牲。

呵呵……辛錐從地上站了起來,喉中發出低啞的笑聲。

只可惜……那樣雪白的肌膚,從此後卻是再也吃不到了呢。

他嘟囔著推開了牢門,重新走入了屬於自己的那個世界。腥風撲鼻而來,慘烈的嚎叫撕破人的耳膜。這是一個暗無天日、血肉橫飛的世界,永遠與死亡、血腥、腐臭為伴,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陽光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