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易小冉 二十八（第2/4頁）

　　“不是，”蘇鐵惜搖了搖頭，“我藏身在這裏，是因為有點喜歡這裏……因為白天黑夜都能聽見人聲，我不喜歡一切靜悄悄的。”

　　“說，往下說，你什幺時候覺察我的身份？你們如何利用我？你們設下的到底是什幺圈套？”

　　“你試手贏了李塬琪的那天，本堂的密探就開始調查你的身份，你不如葵姐隱秘，知道你身份的人在緹衛裏不只一個，有人出賣了你。”

　　“有人出賣了我？不是你？”易小冉冷笑。

　　“不是我，我什幺都沒有說過，我只是殺人的刀，不需要有想法。”蘇鐵惜低聲說。

　　“你們為什幺要雇我？”

　　“他們要你死。”

　　“要我死？”

　　“葉赫輝是雲中葉氏的精英，殺他很難。我有把握殺死他，但是沒把握平安脫離。所以本堂找了你，是要把你當作我的替身。你和我身高體形相似，黑暗裏分不出來，他們還給你準備了本堂刺客的裝備。他們要通過這件事情解決葉赫輝，同時挖掉蘇晉安埋下的釘子，向他示威。”

　　“那幺你是出於好心救了我？是因為你可憐一只鉆進獵人圈套的白兔？”易小冉舔著牙齒，笑容扭曲。

　　“我不想你死，你的名字不在我的名單上。”

　　“名單以外的人……你嘲笑我，白發鬼，你嘲笑我！”易小冉眼角跳動，揮刀指向蘇鐵惜，刀鋒微微顫抖，“在你眼裏我是什幺？一個蠢得把你看作朋友的鄉下小子？甚至沒資格上你的名單？你是天羅本堂的刺客，你只殺那些大人物！”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把你當朋友，但是你相信我，這讓我覺得有點開心。沒什幺人相信我們……相信我們確實就是錯的。”蘇鐵惜仰頭看著天空。

　　兩個人都沉默起來，灼熱的火風在他們身邊掠過，火焰如同即將掙脫鎖鏈飛天的鳳凰，在夜空裏搖擺。

　　“從前面那條路走，盡頭有扇門。從門裏走出去，她就在外面等你。”蘇鐵惜說。

　　“你會讓自己的女人過顛沛流離的生活幺？”

　　蘇鐵惜默默地看著易小冉的眼睛。

　　“我失敗了，我已經逃不走了，緹衛現在明白我是內奸了，可蘇晉安還活著。現在我能帶阿葵去哪裏？逃到天涯海角？讓她和我過顛沛流離狗一樣的日子？不可能的，我要娶一個女人，就要對她好，我要她一直開開心心的。”

　　“我不知道為什幺，可我們已經很謹慎，蘇晉安應該不會察覺……”蘇鐵惜說，“小冉，走吧，還來得及。”

　　“還有另外一個辦法。”易小冉說。

　　“什幺？”

　　“殺了你。殺了你我就能解釋一切的事，你是白發鬼，我不小心對你泄露了情報，所以你們偷襲了蘇大人的屋子。我還殺了白發鬼，是有功的人，我會加入緹衛，變成一個有官銜的人，再也不會有人懷疑我們易家是堂堂正正的世家。殺了你一切問題都解決了，我還可以和葵姐在帝都生活下去，我們離開安邑坊，去城西邊或者南邊租一個小屋子，一起住……我會和她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我爹爹說，無論什幺樣的女人，只要生下孩子來，都是好女人。”易小冉的聲音平靜，臉色猙獰。

　　“辰月不會給你你要的東西，信它的人都不能再像個普通人那樣生活。辰月信徒眼裏只有神，沒有人。”蘇鐵惜說。

　　“那幺天羅眼裏這世上有什幺？天羅是為了救世才來帝都的幺？還是為了你們肮臟的交易？”易小冉冷笑。

　　蘇鐵惜沉默了片刻，低頭看著自己掌心：“我心裏希望……這些事情過去後，這裏的人能重新過平平安安的日子。不過這只是我自己想的，本堂那些人怎幺想，我不知道，我只是個執行任務的人。”

　　“白發鬼！靠著揮刀你就能救人幺？這個時事是你們這些刺客可以改變的幺？”易小冉咆哮，“你們只是殺人！殺更多的人！是你們把天啟變成了地獄！如果不是你們，阿葵就不必吃那幺多的苦，就不用怕得要死，就不會被那些男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