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鑼鼓齊天之下,一片太平

  棋苑老夫人壽辰之日。

  一向深入侯門的棋苑突然院門大開,並對外宣稱,江南所有父老,皆可入內,以賀老夫人千秋萬歲。

  這一決定,宣布了世界之上有傻瓜和白癡兩種物種。一個是誤入棋苑且沾沾自喜的白癡,一個是泡青樓混戲班盤算著如何進入棋苑的傻瓜。

  而到頭來,這一天,棋苑原來是如此詭異的實行了對外開放政策。帶著這種絕望,在棋苑戲樓前的熙來攘往之中,我尋到了洪福戲班,找到了段青衣,問他,爽不爽啊?你我這麽白費心機?

  段青衣說,爽大了!

  我咬牙切齒道:這才叫江湖,心機算盡,最終無用!

  段青衣說,你可別說,我卻從洪福戲班的一丫頭那裏,得到了一內部消息。說完,看了看四周。

  我很好奇地問道,什麽消息?

  段青衣道,洪福戲班那一丫頭的表姐,叫做暖容!

  我說,這算什麽消息啊?人都死了,還有什麽價值。

  段青衣又道,你可知,這暖容素日裏與誰交好?

  我道,與誰?

  段青衣說,馬蘭花!

  我大吃一驚道:你說那“中年一身白”?

  段青衣點點頭,據這丫頭說,暖容死那一天,曾到街上買菜,路過洪福班,與她說起過馬蘭花從一個地名奇怪的地方,今天終於要回來了!

  我奇怪的問道,你的意思是馬蘭花殺了暖容,只不過是情殺而已,與你與我與霓虹劍沒有任何關系?

  段青衣搖頭,他說,小仙,你可知,這地名奇怪的地方是哪裏?

  我問:哪裏?

  段育衣一字一頓道:角浦!

  我的眉頭緊緊皺成一團,問,你的意思是……

  段青衣說,是的!吳征福死的那段日子,恰好是這馬蘭花遊弋回角浦的日子!所以……

  我點點頭,道,我懂了。這吳征福的死,極有可能是馬蘭花為了報復當年吳征福將他送入黃花縣大牢一事吧。

  段青衣道,你錯了,這吳征福的武功怎麽會在馬蘭花這樣的人之下呢?他畢竟是大理國的禦前侍衛。而馬蘭花,幾年前,你偷他衣服的時候,也領教過此哥哥的菜鳥水平。說到這裏,他又問我,小仙,你在棋苑可有看到過馬蘭花的影子?

  我恍然想起了那天和羽子寒一起在後花園裏翻泥土的那個銷魂的影子,遂點點頭,道,我想起來了。只是,你的意思……

  段青衣道,所以,我讓劉師爺連夜啟程,趕回角浦!結果從吳征福的屍體裏發現了——欖菊花!

  我問他,欖菊花不是只有慕容玉梳會用嗎?難道慕容玉梳情海失意之後,變性成了馬蘭花這個癡癡胖胖的男人了嗎?

  段青衣道: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殺吳征福是慕容玉梳的意圖,但是吳征福和慕容玉梳有什麽過節呢?這個還不清楚;另一種就是:欖菊花已經成了棋苑殺人的工具!這正也解釋了為什麽那麽多武林人士都死於眠花台,而且都是死在欖菊花毒下!而正像有些傳聞那樣——棋苑是江南的活地獄,確實以殺戮為樂!

  我百思難解的問段青衣,這慕容玉梳雖然嫁給了一奇醜無比的男人,但是也不應該像“遊紅絲”那般濫殺無辜吧!

  段青衣嘆了一聲,這世間之事,多難判斷。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段青衣的話音剛落,就見柳五爺走上戲台,指了指層層紗幔之後,說到,老夫人在此,今日與民同樂,共慶壽辰。所以,眾人親朋好友,江南父老,現在,我們請上洪福班子的當紅角兒,先開個聲頭,求個吉利。

  這時,人群就開始擁擠起來,我與段青衣被擠了開來,這時,我很怪異的發現,在這人群之中,我左手側是法豐方丈,而右手側居然是馬蘭花!但更離奇的是,馬蘭花還不是沖著法豐方丈拋媚眼。

  法豐方丈瞟了我一眼,幾乎蹦了起來,道,啊呀,怎麽又是你這紅顏禍水!你這追隨著我而來,是不是企圖勾引我們寺廟的圓規圓房啊。

  我當時正在斜視著馬蘭花,應該說,此時,馬蘭花屬於關鍵性人物,或者從他身上能解開吳征福死去的由因,更或者,所有事情的由因也都會由此揭開,但一想,這是棋苑的地盤,強龍難壓地頭蛇,只好暫時收起這天真的念頭。

  剛要對著法豐方丈解釋幾句,卻已不見了法豐方丈的身影,再轉頭時,馬蘭花也神秘的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