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隱姓埋名(第2/8頁)

端木蓉搞了好一會兒,方拿起那只只剩下白骨的手臂,靠近燭光觀察,贊賞說:“嗯,這是一只很好的手嘛!”她踢了踢倒在桌下少了一只手的屍體,輕松地說道:“看來你生前,吃得可真不錯,你說是不是?”

啪噠地一聲響,她用撥火鉗將白骨擊碎,然後挑選了一塊碎片放進破碗,用鵝卵石將其碾碎成粉;又選了一塊寬一點的白骨,削平打薄變成一個小圓片。

“很好!”她自言自語地說道,“現在開始好玩的要來了。”

“哎喲!”端木蓉猛然想起,這人的胸口還有一道無聊至極的傷口,“唉,這菜雖討厭,不吃又是不成。”這種傷口在神醫端木蓉眼中,簡直就像小孩兒頑皮跌破了膝蓋,做母親的只要吐點口水上去,就算是醫治過了,只見她三下五去二,就將傷口整理妥當。

“哈哈!”處理完畢,就聽得端木蓉對著衛莊一陣歡呼,說道,“這位哥哥,猛的來啦,你可躺好了。”此時衛莊傷勢沉重,意識早已不清,別說根本聽不到端木蓉言語,就算聽到了,也是哪都不能動,自然是乖乖躺好的命。

端木蓉走到床邊,手腕一撥,將衛莊頭上傷口附近的頭發一一削去。那根發簪在端木蓉眼裏,現在看起來可清楚得多,只見她一手穩住發簪末梢,另一只手則以匕首輕輕地沿著發簪四周挖下了衛莊些許頭骨,剛開始鮮血像流水一般湧出,溽濕了她的衣襟,不過端木蓉完全沒有發現,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奇形的傷口之上。

傷口附近已經凈空,端木蓉退開一邊。

衛莊當時實是立意自戕,下手不容情,這發簪雖是木造的,質地頗為松軟,但在衛莊的內力相逼之下,竟也破開頭骨。幸得骨頭堅硬擋住大部分來勢,不過這發簪的尖端處畢竟還是戳入了腦中。

端木蓉眼望這發簪豎立於傷口之上屹立不搖,心知應是有一部分戳進了這個人的腦中。若是使硬將它取出,恐怕一發不可收拾,端木蓉沉吟一聲,低聲說道:“看來只有如此。”

她五指一揮,削下發簪外露的部分,至於陷入腦中的那一小截,竟然視若無睹,發簪一旦取出,便直接將準備好的圓形小骨再度截合,,蓋住傷口,又取骨粉布滿其上將洞填滿。端木蓉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傑作,這才取出金針,引線將傷口縫合,如此一來,這發簪的前端是永遠留在衛莊頭中了。

曙光乍現,現在唯有等待而已。雖然端木蓉並不在乎這人到底是生是死,不過萬一他活轉過來,自己怎能錯過 這驕傲的一刻?

雖然忙了一夜,此時端木蓉臉上卻不顯疲態,衛莊的呼吸聲從床上傳出,聽起來比前半夜更加深沉,端木蓉左顧右盼,瞄見夏侯央的屍體,心想:“何不就用這個人來打發一點時間呢?”

黯然離開蘄城的蓋聶,帶著女兒、伏念跟荊天明一行人默默地往東北走。“父王不會殺我的!我不信!”在秦國的追兵面前,荊天明所喊出的這句話,在蓋聶心底揮之不去。

究竟該如何讓一個十歲的孩子明白一切?他並沒有做錯什麽,是不可阻的洪流沖散了他的過去,將他推到此刻尚看不見未來的位置上。蓋聶苦惱了多日,這一晚終於把天明叫到跟前,想開口,卻又詞窮,只聽得自己說道:“天明,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您是蓋聶,大家都說您是天下第一劍。”

“那麽你是誰?”

“我是……天明,我娘是麗姬。”孩子答道。

“那你爹呢?”蓋聶再問。這次荊天明卻抿著嘴,沒有回答。蓋聶暗暗嘆氣,正色對孩子說道:“你爹叫荊軻,一位英雄。”

天明撇著頭只是望向窗外,蓋蘭見父親無話,接著說:“天明,這一路來,你也親眼瞧見了,外面有很多壞人要殺我們。那些壞人都是……秦王的手下,你記住,以後不管對什麽人,都千萬不要再提起過去的事,你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