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隱姓埋名(第3/8頁)

荊天明僵硬地站著,也不點頭,也不說話,小小的臉蛋上沒有什麽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蓋蘭見他如此,知道再多說也沒用,嘆息道:“過去的事情,就把它忘了吧。”

蓋聶則道:“過幾天等我們找到地方,安頓下來,我就開始教你練武。”說到這裏又頓了下來,蓋蘭再度接口道:“天明,你想不想學百步飛劍啊?”

荊天明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孩子,”蓋聶微笑,問道,“知不知道為什麽要練武?”

荊天明望著蓋聶和蓋蘭,心想:“要是我會武功,就不怕壞人了;要是我會武功,就不用跟你們在一起,也能回到爹身邊了。”口中卻答道:“我要練武功好保護自己。”

“好,有志氣,”蓋聶點點頭說道,“從現在開始,我便收你為徒。”蓋蘭笑著鼓勵道:“還不快叫師父?”

“師父。”荊天明恭恭敬敬地跪下,給蓋聶磕了三個頭,蓋聶欣慰地摸了摸他的頭,連聲說道:“好,好,好孩子。”

小屋內,夏侯央的屍體擱在桌上,早已被開膛破肚,端木蓉兩手在屍體的五臟六腑之間掏來挖去,神情專注。空氣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味和微微的腐臭,端木蓉為了延緩屍體腐爛,早已將屍身以藥水浸泡過,饒是如此,幾天下來,屍體也已經開始有些腐爛的跡象了。

端木蓉知道時間不多,她得早點看完。

衛莊不知道 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他連自己究竟是否活著,都無法確定。當他迷迷糊糊張開雙眼,只覺腦中昏沉,渾身疲軟,想要開口發出聲音,卻沒半分力氣。

“我是死了,還是活著?”他想。

朦朧中衛莊瞥見身旁人形晃動。衛莊勉力睜眼,想看得更清楚,赫然瞧見夏侯央躺在桌上,圓眼瞪向自己,身體從脖子以下卻被一字剖開,內臟懸掛在外。一個女人背對著自己,拿著小刀,割下心臟捧在手中,陶醉不已地用刀猛戳,嘴裏還愉快地哼著小曲。

“看來我畢竟還是死了。”衛莊一陣驚駭,當場又昏迷過去。

蓋聶一行人一路向東北而行,似乎是往齊國而去,但走出楚國國界不久,便繞進了荒野棧道,徑往楚國淮陰而去。

“這可真是走了好多冤枉路。”伏念一邊捶著自己的腿一邊說。蓋蘭回道:“沒辦法,爹的意思是說,為了甩開跟蹤我們的人,只好多費些腳程。”

四人來到淮陰天還沒亮,街道尚屬冷清,但有些勤快的店家已經點起燭火準備做生意了。肉販子背著整頭對剖的豬,農人挑著翠綠欲滴的蔬果,剛煮沸的豆漿清香則從小鋪子中蒸騰而出。大街上一間客棧門口,店小二拿著抹布揩拭著已經夠幹凈的門框窗花,看到蓋聶一行人經過,熱情地招呼著:“老客這麽久都不上門,快請進來坐坐,用點什麽?”

“哦?”蓋聶道,“真是好記性,我八年前來過一次,你也記得?”說罷,開開心心就往店裏頭走。伏念一屁股就往矮桌旁的炕坐下,呼喊著店小二添水倒茶遞毛巾,他拿起熱呼呼的毛巾擦過臉,笑嘻嘻說道:“是呀是呀,真是好記性,我從來沒來過,想必你也一定記得我了。”

店小二的招客伎倆被人說破,訕笑一聲,連忙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蓋聶吃過包子、喝過清茶,終於感到松了一口氣,說道:“蘭兒,爹經過一路上的思索,覺得這淮陰城,應該就是咱們能安頓下來的地方。”

“怎麽說?”蓋蘭問道。

“一來是這淮陰位在南方,想那秦王的勢力暫時達不到這裏。”蓋聶又說,“二來爹在這裏也沒認識什麽人,若要隱姓埋名,不招惹什麽人,想來也比較容易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