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死與共

南宮放一聲大叫,想要上來搶,卻懼於宸隨雲方才顯露的一手驚世駭俗的武功,不敢妄動,大喝道:“放了她,你要怎麽打,我必定奉陪。”

宸隨雲看著他,目光極為深邃,仿佛帶著某種秘魔的魅惑,讓人一見之下,再也無法挪開。在這淡淡的眸子的照射下,南宮放忽然感覺自己的怒火是多麽的蒼白,他的聲音漸漸沉下去,一瞬間有種錯覺,他是待罪之人,要等待宸隨雲的發落。這感覺讓他極為不舒服,但又無法揮之而去。

宸隨雲的手慢慢從荀如意那修長的脖頸滑下,扶住那曼妙的腰肢。他輕輕解開荀如意的衣帶,奇怪的是,荀如意並沒有掙紮。

宸隨雲的笑宛如針一般刺在南宮放身上,南宮放突然全身都顫抖起來。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他的妻子為何這麽輕易就被宸隨雲擄了過去。他顫抖,他大吼:“原來你們……”

他緊緊咬住牙,再也說不出半個字。荀如意突地一聲媚笑,雙臂摟住了宸隨雲的脖子。麻衣散開,宸隨雲上身完全赤裸,那只檀香獸巨大的尾巴將兩人一起覆蓋,荀如意連看都沒再看南宮放一眼。

她從未笑得這麽美麗過。南宮放苦澀地想著。一股熱烈的火氣從他心底騰起,灼烈地灌入了周身經脈中,火辣辣地運行起來。密集的暴響聲從他的筋絡血脈中傳出,他的眸子瞬間變得赤紅。恍惚之中,一道血影從他體內沖出,他的身子仿佛在變高,變壯,偏偏公子瞬息變為末世魔神,轟然形顯!

宸隨雲盯著他,仿佛搖了搖頭,忽然抓住了荀如意的頭發。如雲的秀發在他的掌中繃緊,他用力一握,荀如意臉上露出了一絲痛楚,但她仍然微笑著,將最甜美的笑靨貼在宸隨雲的胸膛上。

笑靨如花,合著檀香獸裊裊散出的異香,都仿佛開天巨斧,斧斧劈在南宮放的心頭。他的心滲出嫣紅的血,每一滴都化成他的氣,他的力,他從沒有這麽狂怒過,妒火全都化為了精純的內力,灌滿了他的全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著,有的是權勢,有的是崇高,有的是金錢,有的是愛情。而南宮放的執著,就是忌妒。他可以不眨眼地殺掉他的師父,但卻絕容不下他的妻子對別人笑一笑。何況還要偎依在別人的懷裏,何況還要遭受別人的蹂躪!巨大的恥辱與痛楚深深握緊南宮放的心,將他的每一分潛力都壓榨出來!

他轟然一聲怒嘯,那盞紅燈火光猛然灼亮,他整個人都仿佛被這紅燈點燃,帶著滿天血色,向宸隨雲沖了過來。他如風,如龍,如雲,如虎。他整個生命都化成了這一擊,只因他的生命已再也沒有意義!

宸隨雲的目光終於凝重起來,顯然,他已看出,南宮放所有的氣血精神都納入了這一招,擊中,則玉石俱焚,擊不中,那麽不用敵人動手,南宮放也必會死於非命。

一拳斷天確非浪得虛名,拳勢才展,整個雲末精舍就真的化為了雲末。

但宸隨雲身周一丈之內,卻絲毫沒有受到拳風的波及。荀如意仍然靜靜地靠在宸隨雲懷中,仿佛出手的不是她的丈夫,仿佛出手的不是一拳斷天!

宸隨雲緊緊盯住南宮放的拳頭,目光逐漸灼烈,但他的話語仍然淡淡的:“你可知道你這拳勢雖然霸猛,但卻有個致命的缺點?”

南宮放不聽他說,全力將參合拳運到極處,全力向宸隨雲攻來。宸隨雲也不理他是否聽見,仍舊道:“你將心也燃燒起來,助長拳勢,但你可知道,無心之拳,又豈能傷得了人?”

他的手掌忽然飛出,一掌向南宮放的拳頭迎去:“拳法無有一理,你將內息凝於一點,本能將威力發揮到最大,但若我不跟你拼這一點呢?”

他的掌影飄忽,整個人也模糊了起來,獨孤劍瞬間升起一股錯覺,南宮放無論擊向何處,都一定擊不中宸隨雲!這場比拼,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南宮放必敗無疑!

獨孤劍仿佛有些明白,任孤鴻與清溪老人為何被囚於此了。

這個名叫宸隨雲的人,實在太可怕,心機太慎密,武功太高!他一眼就能看穿對方的弱點,一掌就能要人性命!

但南宮放的臉上忽然浮起了一絲笑容,苦笑。

他的拳勢一轉,竟全然不顧宸隨雲的掌勢,怒擊向荀如意。拳風轟嘯,瞬間就撕裂了宸隨雲的護身真氣,掀起荀如意的秀發。荀如意驟出不意,那拳頭已及面前,不禁大聲尖叫起來。宸隨雲散亂虛無的掌影倏然變實,電光石火之際在南宮放拳頭上一點,南宮放拳勢宛如能開天辟地,紋絲不動!宸隨雲乘著這一擊之力,抱著荀如意倏然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