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7頁)

陳克明怒道:“朱家的子孫高踞帝位,不掀起禍亂,怎麽能把他們推下來,又怎麽能夠殺得光他們,朱元璋當年攻破武昌,盡屠我陳氏三族,我若不能殺盡朱氏族人,又如何能泄去心中之怨。”

楚平對這一點倒是無以為辭,他心中對太祖的作為也很反對,平定諸王時,盡誅其族,既有天下後,又次第消滅開國世臣,種種措施,都見其險執境,因此楚平不想擡這種杠,只是道:“你挾制我裴大姐,又是為什麽?”

陳克明看看天龍生與彩虹公主道:“我聽了你們的談話,知道舉西域回部的兵馬東侵是不可能的,龜茲王蘇只婆那老家夥太滑頭,口中說的跟心中想的完全是兩回事!”

天龍生道:“師父,國王尊您為國師,是尊敬您對軍民的教化,可是不能為您要報私仇,把幾十萬年青子弟送到中原去燒死!”

陳克明哼了一聲道:“師父對弟子的教養撫育之恩,弟子是當緬在懷的,可是弟子也沒有拿數十萬回族弟兄的生命來作為對您的報答。”

陳克明道:“那不談了,我要你們幫我殺死這兩個人,你們能答允嗎?”

天龍生道:“弟子不能,因為他們是弟子的尊長。”

陳克明冷笑一聲道:“你們還要幫著我的敵人?”

天龍生道:“弟子不敢,不過大義猶重於師恩,如果有背於大義之時,弟子可就顧不得私情了。”

陳克明怒道:“很好,那你們就過來殺我呀!”

楚平道:“老丈要什麽條件方能放開裴大姐?”

“很簡單,老夫即日就要回到中原,爾等不得再與老夫作對。”

楚平道:“我們根本沒有與老丈作對的意思,只是老丈的行徑如有違背我們宗旨的時候,那就很對不起了;我們不放棄本身的天識。”

陳克明笑笑道:“好!那我們就這麽幹耗下去吧。”

他坐了下來,一手執劍,另一手去用小指勾住繩頭道:“你們來救他好了,假如你們使我分心,松了手指,那就是你們自己害死她的。”

裴玉霜的腳離湖面只有半尺了,只要陳胡明一動手指就會掉下去了,因此使得楚平也不能妄動,沉思片刻,居然也在他的對面盤腿坐好,兩人各隔十丈,遙遙相對。陳克明的眼神很明亮,楚平也目光炯炯地凝視著對方,兩個人居然又較起靜坐的工夫,彩虹公主低聲告訴朱若蘭道:“師父擅長天竺惑心神術,您要告訴平叔注意。”

朱若蘭道:“您平叔知道對方一定有施展異術,心中必有準備,不會吃虧的。”

彩虹公主道:“平叔也會這種迷心術嗎?”

朱若蘭搖搖頭,天龍生著急起來道:“那平叔主就無法與師父抗拒,據我所知,這種法術很厲害……”

朱若蘭居然笑了起來道:“能殺人嗎”

兩個人都搖搖頭,但天龍生道:“它能改變人的心志,使人失去自主的能力,而成為聽他命令的傀儡。”

朱若蘭道:“真有這麽厲害嗎?”

天龍生道:“那也許是故甚其詞,但是這可能會使平叔改變心意,由反對他而幫助他。”

天龍生道:“假如真有這麽大的力,他應該對龜茲國王施用,便可能完全支持他的叛亂計劃了。”

天龍生道:“那沒有用的,即使他能說服了國王,也無法說動每一個部族的首領,施行這種法術很耗真力,他不能對每一個人都施術,而回部所有的王公都不主張攻伐中原,大家之所以做個樣子,只是敷衍一下獨孤長明那些人,免得他們用暗殺的手段來威協回部的王族。”

朱若蘭笑道:“一個人的心志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可是師父曾經試驗過,他曾經使一個僧官當眾吃下了一塊阿庇那。”

“阿庇那是一種很厲害的毒藥嗎?”

“不!是豬肉,那是回教徒最大的禁忌,而那僧官是最忠實虔誠的信徒。”

朱若蘭道:“那或許可能的,因為宗教的虔誠是很難用行動或言語去觀察的,那個僧官之所以被你們認為最虔誠,是因為他宣揚神明的旨意,告訴大家什麽可以做,什麽不能做,他的虔誠只是他的職責,對嗎?”

天龍生點點頭,朱若蘭笑道:“他也是對可蘭教研究最深的人。”

“是的!他是國中的祭司,我們稱為先知,他是最接近阿拉真神的人。”

“這種人最容易產生懷疑,也許他本身的信念就不夠堅定,在中原有許多神棍,他們捏造了許多莫明其妙的邪神來欺哄愚民們信服,而他們自己卻是最不信的人。”

“蘭嬸,可蘭教的祭司與那些巫師不同。”

“我知道,我對那位祭司並無不敬之處,我只是站在一個人的立場上來解釋這件事,或許就是他對宗教太了解了,更因為他先知,是神的使者,代替神宣示宗旨,他才會懷疑,唯有他知道神並沒有給他什麽指示,那些神意只是前人所創的教條,再由他敘述一遍而已,信徒們以為他是神與人之間的橋梁,只有他明白,他這一邊的人是實在的,那一邊的神是空虛的,是根本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