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第3/5頁)

劍隨聲出,若狂風驟至,暴雨疾降,眨眼之間已連攻出七八招,每一招都取敵之要害,驚險已及。

長谷一夫雙目雖盲,其聽風測影之能也到了不可再妙的程度,他雙手舞動一柄長到,上封下磕,都是最恰當的地位將對方劍勢封住,場中唯聞叮當之聲不絕,劍刃交觸的火星直冒。

陳劍在旁邊細心地觀戰著,至此不禁神色飛舞,興奮到了極頂。

雲天鳳嘆了一聲道:“你高興些什麽?”

陳劍忘情地道;“這是我見到最精采的一次比劍,他們攻守之際,簡直妙到了極點。”

雲天鳳嘆道:“換了你呢?”

陳劍搖頭道。“我不行,無論攻守,我都到不了那種境界。”

雲天鳳嘆道:“那你還有什麽可高興的,假如你的劍法勝不了南宮一雄,武當的解劍石碑仍是無法在武林中重新樹立起來。”

這番話早是一益冷水,澆在陳劍的頭上,把他的一團高興都化為森森的寒氣。

雲天鳳又安慰他道:“別泄氣,好在你還年青,多花點時間,總有一天會勝過他的。”

這時南宮一雄已攻出了十多招,每一招都極其奧妙詭異之能事。

然而長谷一夫都能一一地擋過去,雖然他並沒有回招,卻證明他在劍上的造詣並不比對方差。

雲天鳳嘆了一聲道:“假如你能把此攻守式都學會了,再加上恨天四式的攻招,相信南宮一雄一定擋不住……”

陳劍怔然地道:“這些守勢並無成式,完全是仗著多年的經驗,臨時使出來的,要達到這種境界恐非一朝一夕之功……

雲天鳳也不說話了,專心注視著場中的變化。

因為南宮一雄在一陣急攻之後,仍然徒勞無功,於是也不再搶著進招,擎劍凝立不動。

長谷一夫等了片刻,才輕籲了一口氣道:“城主為何突然停手了?”

南宮一雄哼了一聲道:“我攻了半天,才想起你是個盲人,聽風測影,再攻下去也是白費力氣,要不是那兩個年青人一番談話,我幾乎還要繼續上當下去。”

長谷一夫微異道:“那兩個年青人的談話中並未涉及到我們的比劍……”

南宮一雄立刻道:“怎麽沒有,陳劍俠曾談你的守勢並無成式,完全是聽到我的劍風後,才適時而作應付之策,你承認嗎?”

長谷一夫點頭道:“這本就是事實。”

南宮一雄冷笑道;“因此我再打下去也是白費,你是到劍刃及體之時,總能感到我的意向預作準備……”

長谷一夫微微一笑道:“這就是我們盲人占便宜的地方,因為我們以耳代目,感覺上總比常人靈敏得多,城主既然想透了這個道理,現在罷手,尚不失為明智之舉。”

南宮一雄怒聲道:“胡說!南宮家的赫之盛名,完全是在劍上建立起來的,豈容毀於一旦。”

長谷一夫笑道:“我並不能勝過城主,因此對城主盛譽並無所傷。”

南宮一雄冷笑一聲道:“那我們是否就這樣罷了。”

長谷一夫尚未作答。

卓少夫卻道:“不行!雷古教師與寺田先生俱喪生此地,除非城主答應令愛與七殿下的婚事,否則下官就無法回京覆命。”

南宮一雄峻色道:“此事斷難從命。”

卓少夫將手一攤道。“那城主只有將我們一一打發上路了,長谷先生,我們找來時,貴領班兵衛曾再三叮囑,必須達成使命……”

長谷一夫輕嘆一聲道:“城主,敝人身不由主,尚祈求垂允所請,不然就只有請城主在劍下折服敵人……”

南宮一雄臉色陰沉地道:“好吧!長谷先生,敝人已盡了最大的努力來容忍,可是事情逼得我無法善了,假如真有得罪的地方,希望你要擔待一點了。”

長谷一夫淡淡一笑道;“在下承蒙城主賜教了二十幾招,得以堂窺中國劍法之玄秘奧秒,深感莫大之榮幸,但是在下也知道城主並未將所羽之劍中精招見頒,是以不敢動手回招。”

話說得很客氣,骨子裏卻相當硬,意思是說假如你還有更高的招式,才值得我回手用。

南宮一雄神情突地一轉而變為端正,刷地一響,振腕劈出一劍,直取中宮,速度不算慢,也不至於快得令人看不見,可是長谷一夫卻迅速地抽身連退十幾步,才立定身子,更以一付正容的神色道:“城主劍皇帝之譽誠非虛得適才那一劍渾厚博大,氣度深宏,敝人不敢言匹。”

其他人也不作聲,一方面則是對南宮一雄表示由衷欽佩。

他那一劍並無任何奧妙支比,可是在這些劍道高手的眼中卻只有四個字才足形容:妙不可言!

這一劍的奧妙的確不是言群能容的,平凡的一式中,含有千種變化,蘊蓄著無以言喻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