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3/4頁)

陳劍和雲天鳳先走了,張方遠也跟著出來,卻不見南宮玉梅出來,張方遠要回去找他。

雲天鳳卻道:“她毀了母親的遺體,心中自然不安,也許正在祈禱,你別去打擾她。”

張方遠聽了果然止步,靜候片刻,忽然茅屋頂上轟地一響,冒出尺許高的火舌,烈烈地燃燒起來。

同時茅舍的門口也吐出濃濃的黑煙,陳劍大吃一驚,正想沖過去看看,卻被雲天鳳拖住了。”

張方遠也吃了一驚,身形才沖到門口,裏面已傳來南宮玉梅的聲音冷冷地道:“滾出去!你進來幹嘛?”

張方遠微急道:“你姑娘!你怕打不過我,我也不是非殺你不可,你又何必這樣想不開呢?”

南宮玉梅在內厲聲道:“放屁!死在臨頭,還敢說大話,你以為我是舉火自焚。”

張萬遠一怔道:“那你是幹嘛?”

南宮玉梅大叫道:“我用一把火洗去母親身上的汙點,讓她帶著幹凈的靈魂升天後,再來找你算帳。”

張方遠呆了呆才道:“你要怎樣算帳都是小事,可別把自己燒在裏面,我不想你死得這麽快。”

濃煙中沖出南宮玉梅的身影,發絲散亂,眼中含淚,也不知是悲傷還是被煙火所熏。

她出來後,立刻把劍指著張方遠叫道:“我母親一生的名節都毀在你手中,她死後還要受你言詞侮辱,那把火只能洗去她一半罪,還有一半要用你的血來沖洗。”

張方遠見她說話時神情激動,卻具有另一種嫵媚之態,老毛病又犯了,哈哈一笑道:

“你母親當年若是有你這付容貌,我就終身守定她,絕不見異思遷。”

南宮玉梅漸漸恢復平靜,對他的遊詞絲毫不放在心上,只是冷冷地道:“你準備領死吧!”

張方遠見她突然如此深沉,心中一驚,不敢怠慢,將手中劍一搶道:“我早就準備妥當了。”

南宮玉梅踏前一步,手起風生,劍如一泓秋水,淩空下擊,隨即化為一萬條銀蛇,罩向張方遠身上。

張方遠看準她的劍路,擡腕舉劍上迎,先拔開那萬道銀蛇,然後反手橫拖,斜削對方的肩頸之處。

陳劍與雲天鳳都為之一震,他們都認出這是恨天四式中的第三手,“輕雲出袖”可是使在他手中沉穩飄逸,不帶一點煙火之氣,其造詣在二人之上。

南宮玉梅仰身後翻,在對方鋒銳將及之際,閃過這一手回攻,卻也驚險萬狀,因為她披散的秀發已有幾縷觸及劍鋒,斷墜在地上。

張方遠哈哈一笑道:“好乖乖,你真不錯,居然在我劍式用足之後,還能躲開,其實你太緊張了,就是你不躲我也舍不得傷你。”

南宮玉梅臉一點表情沒有,撤回劍來,沉腕又攻出第二招,這次就比較簡單,劍尖幻出兩點銀星,分為左右向前攻列,而其進勢也很慢,兩點銀星的距離約有三尺,而且,是同時並進。

張方遠再也不象先前那樣輕松了,連陳劍與雲天鳳也為之一震,這是他們畢生所學的最精妙一招。

這兩點銀星自然是劍尖所發出的閃光,在高明的手法下,千點萬點不足為奇,奇怪在於這兩點。

一般劍法為分散敵手的注意,往往在一真攻中夾了許多虛招,造詣深的可使人真偽虛實莫辨,更深一層的可以因勢制式,隨時化實為虛,化虛為實,以收克敵之果。

可南宮玉梅定手兩式竟都是實招,她以一劍同時攻出的兩手實招,而且不分先後強弱。

當然她無法將一劍分為兩柄,也不能用一只手同時在兩部位出招,這兩點銀星是一枝劍來回抖動的成果,在三尺的距離中。只能看見那兩點銀星,中間的劍勢來往卻一點都看不出來,這才使人真正吃驚。

以張方遠的劍術造詣,自然不在乎兩處同時受襲,尤其中間有三尺的空隙,躲開一邊,架開一邊,就輕而易舉地解決了,可是他擔心的並不是那兩點部位。

在那三尺的空隙中才是他恐懼的地方,明知是她劍勢往回的範圍,卻不見劍跡,聽不見劍風。

假如他把精神移注到去應付那兩點劍影時,南宮玉梅卻在這三尺的距離中突然改變劍勢攻上來,別說看不見,就是看見了也來不及應付,高手比劍所爭的就是間不容發的先機,勝風也取決這刹那的先機。

南宮玉梅卻能把間不容發的先機展成了三尺,那是多少倍的差額,他簡直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了。

兩點銀星接近到他前面尺許處,他仍是木立不動。想動也無從動起,銀星再進前半尺,張萬遠覺得不能再猶豫了,不管怎樣應付一下,也比束手待斃強一點,因此他緊緊手,用盡平生的力氣,推劍朝一點銀星上格去。

當的一聲,刻被彈了回來,而且還差一點脫離了把握傷了他自己,張方遠更為心驚,在他的想象中南宮玉梅用招雖妙,內力卻不會強過他,可是他的劍被彈回來後,他發覺自己的內力再強十倍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