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魯妙子(第3/3頁)

然後又露出一絲笑意說著:“而且世人找我,無非是為了楊公寶藏,你現在已經得了,還有什麽要讓我這個老者出山呢?”

張宣凝深切感受到他矛盾的心情,笑著說著:“世叔太菲薄自己了,這姑且不說,世叔在此二十年,又學了什麽呢?”

魯妙子笑了:“這三十年來乃能使我醉心鉆研的就只有園林、建築、機關、兵器、歷史、地理和術數七方面的學問。不過園林和建築之學,本非老夫鐘情的物事,只因輸了一盤棋給青雅,才被迫得要履行賭約,為這裏建園造林,設計樓閣。”

又黯然嘆道:“若非能寄情於此,老夫可能早因悔恨攻心而傷發身亡。青雅啊!我欠你的何時才能回報呢?”

見張宣凝疑惑的瞧著他,又解釋道:“青雅就是秀珣的母親!”

張宣凝很不喜歡這個青雅的名字,因為聽起來就似乎和某個尼姑院有某種聯系,但是知道魯妙子和商秀珣的母親定是有不尋常的關系,想了想,徐徐說著:“飛馬牧場,和聖上又有什麽關系呢?”

魯妙子沉吟片晌,露出了難以致信的表情,久久望著他,又緩緩起立,移到窗旁,瞧往對崖的陡峭巖壁,然後才沉聲說著:“賢侄的確了得,一言說破了天機,雖然第一代建這城堡的飛馬牧場場主商雄,是晉末武將,其時劉裕代晉,改國號宋,天下分裂,商雄為避戰禍,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機綠巧合下找到這隱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樂業,建立牧場,但是局限於牧場規模,一直發展不大,馬匹無非數千,直到今上為晉王時,為了爭奪天下,特在南方設下一局,就是控制飛馬牧場,飛馬牧場的規模,才從以前幾千匹,變成了現在三萬匹左右,而竟陵實是為了向牧場提供糧草的郡城,如非如此,這點地方,豈能夠養得如此多的馬匹?”

魯妙子沉吟半晌,又徐徐說著:“本是為了一旦爭位失敗,也可在南方起事,但是後來爭位勝利,就用不著了,想不到現在,聖上雖到南方,但是困於江都,馬匹也是無用。”

“如此說來,商秀珣,就是聖上的公主了?”

魯妙子嘆了一口氣說著:“也許吧,不過,賢侄這次來,不但是為了老朽,也是為了牧場吧?”

張宣凝淡然說著:“飛馬牧場在南方,改變了戰略格局,所以勢在必取,無論商秀珣是誰,是何人之女,我也必娶之,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如是商秀珣不肯呢?你又如何?”魯妙子問著。

張宣凝不解的說著:“這還有什麽問的呢?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就算小侄不這樣作,還是有其它人這樣作,商秀珣嫁給我,又有著世叔的淵源在,她也不會受到委屈,不然的話,成大事者,豈會為女人所動,自然應該怎麽樣辦,就怎麽樣辦了。”

魯妙子全身一震,眸中射出前所未有的寒芒,但是見得張宣凝從容對看,半點慚愧也沒有,又看了他好一會後,才嘆著說:“你說這種殺其人,奪其產的話,卻如此大義凜然,反而理直氣壯,真是所謂的王者氣度,看來我不答應,也是不行了。”

張宣凝的話其實很簡單,你如果不幫我,吃虧的是商秀珣,我是殺戮決斷,只走應該走的道路。

張宣凝於是笑著:“世叔如此最好,我已經帶來了舍利,世叔找個安全的地點,吸取了就是。”

頓了一頓,又說著:“雖然商秀珣表面上對你不客氣,其實心中是當你父親的,我請世叔來,工部尚書之職是少不了,以後幾個方面的事情,還請多關照了。”

魯妙子嘆息,長身而起,移到一個書櫃前,探手進內不知觸動了什麽機關,“軋軋”聲中,廳心一塊三尺見方的石扳陷了下去,剛好成了通往下面石階最頂的一級,然後才疲倦的說著:“下去吧!”

說著,領頭步下石階,而兩人也跟著他下去,步下長達兩丈的階梯。

下面是個三丈見方的寬敝地下室,一邊放著兩個樟木大箱,另一邊的長幾則擺放了十個精巧的木盒子,四邊墻壁則掛著七、八種形狀古怪似是兵器一類的東西。地下室的空氣只比上面略為悶濁,顯是有良好的通氣設施。

銅罐取出,舍利浮現,張宣凝笑著:“世叔可吸取還存在的一半,其它一半,是給邪王的。”

這句話一出,魯妙子又是全身一震,連他這樣的人,也感覺到了張宣凝的莫測高深,以及可怕之處,許久才說著:“賢侄真是有心了。”

張宣凝浮出一絲冷笑,無論是魯妙子,還是邪王,某種程度上,他都可以俯視而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