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回 茶館裏的新聞(二)

黑臉漢子說道:“聽說謝幫主早年跑江湖,中年才得這愛女,自然是視之為掌上明珠,從小就請了不少教書先生過來教她四書五經,琴棋書畫。後來機緣巧合,謝小姐十歲那年碰到了昆侖派的靈智道長,看中她的骨骼清奇,實在是上佳的練武材料,就帶她上了昆侖,那手如意珠也是昆侖的絕技。”

麻子“噢”了一聲:“怪不得。繼續說呀老劉。”

劉哥的嘴角勾了勾:“那屈彩鳳當時就說,這趟鏢他們劫了,讓無關的人快走,敢抵擋的格殺勿論。而那巨漢也自報家門說自己是魔教的大弟子宇文邪,今天和巫山派是聯手劫這趟鏢,讓我們識相的快離開。”

麻子嘆道:“唉,我們鏢局這麽多年吃巫山派的苦頭也太多了,當年老賊婆林鳳仙還在的時候,前任陳總鏢頭給打得差點沒命,幾趟鏢也都是血本無歸。後來還是托了關系找上林鳳仙,每趟鏢抽三成油水,這才保了在江南七省的平安。這林鳳仙幾年前終於死了,大家都想著總算能過幾年舒坦日子,想不到……”

劉哥也是憤憤不平地說道:“可不是嗎,當時趙鏢頭看這架勢,本想好言相勸,說還是按以前老規矩抽三成油水,放過這筆鏢。沒想到他還沒說完,那屈彩鳳身形一動,也不知道是用的什麽武功,直接就給了趙鏢頭一記耳光,登時臉就腫了。”

黑臉漢子跟著罵了起來:“奶奶的,這賊婆娘真狠,話說老趙功夫不弱啊,怎麽在她面前一點還手的余地也沒有?”

劉哥無奈地說道:“嗨,這賊婆娘得了林鳳仙的七八成真傳了,當然厲害,巫山派這些年在死了老賊婆以後還能跟峨眉打得有來有回,這賊婆娘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麻子連忙問:“然後你們就把這些貨全給交了?”

劉哥心痛地搖了搖頭:“屈彩鳳那賊婆娘說,自從老賊婆死後,這三年來我們都沒再跟他們巫山派交那三成的油水,這趟鏢就算還了以前的債了。還要我們以後每趟鏢都得跟以前一樣抽三成的油水。”

麻子一下子慌了神:“那怎麽辦啊,好不容易能過兩年小康日子,這樣一搞大家又得回去喝稀飯了。”

劉哥長嘆一聲:“可不是麽,但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鏢局的人不是巫山派的對手,只能忍了。但這時候那個姓商的官可不幹了,他一屁股坐到那大箱子上,說這些都是他的俸祿,要回去養老的,還大罵我們收了錢不做事。”

黑臉漢子一下子叫了起來:“媽的,這狗官懂不懂規矩啊,碰到這種強人我們有啥辦法?巫山派就是在他湖廣和四川的交界處,他自己都沒法剿掉,還來怪我們保鏢不力?非要死了人他才高興嗎。”

劉哥恨恨地說道:“嗨!話是這麽說,但畢竟人家是托鏢的客戶,我們護不了鏢,他這樣罵我們也沒法回擊,誰叫咱技不如人呢。”

“這時那賊婆娘拿了個算盤,噼哩啪啦打了半天,說這二十個箱子一共有二十一萬四千兩銀子,這姓商的俸祿按二品官算一年是二百兩,中進士來一共當了十四年的官,全按二品算是四千兩,看他這一大家子人,再加上一路的車馬費,一共給他一萬兩。剩下的錢全是他貪贓枉法來的,一兩也不會給他留。”

黑臉漢子的表情和緩了一些,笑道:“嘿嘿,這事我倒是喜歡,對付這種狗官就要是賊婆娘這樣的狠角。”

劉哥的臉色突然又是一變,話鋒一轉:“還沒完呢,那姓商的又開口說自己是清官,多出的錢是經商所得。賊婆娘火了,又拿出個賬本,上面一筆筆地記了某年某月這個財主、那個員外孝敬他多少多少兩銀子,要辦何事的,這些都是姓商的官兒自己記下的一個賬本,不知屈彩鳳從何處得來。一條條讀下來,那狗官面如死灰,最後直接就癱在鐵箱子上了。”

黑臉漢子罵道:“他奶奶的,這狗官做這麽多壞事,真應該一刀宰了他。”

劉哥點了點頭:“是啊,那屈彩鳳念完那些記錄後說,本來按她以前的性子直接就要了他的狗命,但看在魔教朋友的面子上網開一面,讓他帶上那一萬兩銀子滾,而且不許跟我們鏢局要違約錢。那狗官哪還敢再多說,帶上一口箱子走陸路離開了。”

麻子長出一口氣:“這賊婆娘還挺會送人情,明明是她搶了我們的錢,反而倒象是成了我們的恩人了。這事兒就這麽完了?”

劉哥道:“我們失了這趟鏢,按規矩沒法再保護那官了,趙鏢頭謝過了那屈彩鳳,本已指揮大家回去了,卻聽到那賊婆娘對謝幫主說,那二十萬兩銀子全送他。”

黑臉漢子疑道:“還有這事?老謝只負責水上的事,按說跟這趟鏢沒關系,早該走了,為啥那賊婆娘要送他這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