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回 你爭我奪

李飛雲一打中彭連海的肩頭,面具後的臉色突然一變,如同觸電一般地迅速縮回了手,再一看,手掌已經被刺得鮮血漓淋,而傷處的血已經變成青黑色。

再一看彭連海的肩頭,那部分淡紅色的武官服已經被一掌打得裂成碎帛,露出了裏面的肩甲,皮制的肩甲上釘著不少閃著藍芒的倒刺,顯然是喂了劇毒,已經被擊得陷下去一大塊,而李飛雲的手上,則正是被那倒刺所傷。

彭連海的嘴角掛著一條長長的血絲,剛才那一掌也讓他傷得不輕,但還是賺到了,這肩頭的毒刺還是他當年初出江湖時用的把戲,已經有十多年沒用了,今天雖是內部比武,但為了能占得頭籌,他還是把這件多年不用的毒刺護肩拿了出來,就是想畢其功於一役,盡快勝過李飛雲。

李飛雲連續點了自己左手的四五個穴道,就這會兒功夫,黑氣已經從整個手掌升到了小臂處,而那只手也腫大了一倍有余,李飛雲提著劍,直指彭連海,聲音又驚又怒:“你這人好不要臉,內部比武還下毒傷人!”

彭連海哈哈一笑:“兄弟,今天只說了比武是各憑本事,可沒說不許用暗器和毒啊,真要是同門切磋點到為止,你剛才這一掌也不會打得如此之重吧,若不是給我這毒刺護肩戳了一下,只怕我這只右手也已經廢了,對不對?”

李飛雲咬了咬牙,說道:“好,今天我認栽,算你贏了,給我解藥,我下台就是。”

彭連海咬牙切齒,眼中兇光畢露:“傷我傷成這樣,你還想一走了之嗎?”他的刀交於左手,身形一動,揉身復上,這回左手的反手刀法狠辣迅捷,全是致命招數。

李飛雲又驚又怒,剛一運內力,就覺左臂的毒氣發作,再也提不起勁來,腳下的腳步一陣忙亂,只這幾招功夫,腿上就中了一刀,鮮血橫流,險象環生。

達克林的臉色一變,作勢欲起身,李飛雲雖然職務不高,但在他手下也算是得力幹將,實力勝過他的多數隊長,只是因為不善鉆營,不夠狠辣,多年來也不得晉升,這次出來爭奪這個副總指揮也是出於達克林的授意,眼看著自己的這個親信即將性命不保,他也坐不住了。

陸炳扭頭看向了達克林,聲音透出一絲冷漠:“老達,你想做什麽?”

達克林的眼睛對上了陸炳冷電般的眼神,心中一寒,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低頭一抱拳:“大人,比個武而已,不至於出人命吧。”

陸炳轉過了頭,聲音中不帶任何感情:“老達,我們是錦衣衛,刀頭舔血的組織,需要的就是殺伐果斷,心狠手辣,都跟武林門派那樣點到即止,還怎麽為皇上辦事?既然上了這個台,而且規定了無所不用其極,那就打到分出勝負為止,李飛雲要是連自己跳下台認輸的本事都沒有,那錦衣衛留他何用?”

正說話間,彭連海大喝一聲,一刀黃沙卷雲擊出,“當”地一聲,與李飛雲的鐵劍相交,李飛雲這會兒因為中毒而內力大減,已經使不出柔雲劍法的粘功了,被彭連海刀上的內力一震,虎口流血,鐵劍把持不住,一下子被震得脫手飛出。

彭連海一招得手,再不給對手任何機會,一腳飛出,重重地踢在李飛雲的心口,只聽李飛雲慘叫一聲,仰面噴出一口鮮血,配合著“喀喇喇”地幾聲胸骨折斷的響聲,整個人帶起一蓬血雨,如斷線風箏一般,直接飛到了台下,眼睛翻了兩下白眼,登時昏死過去,一邊跑出兩個錦衣衛,準備將其擡下,台上的彭連海冷冷地說道:“不用費事了,他已經是個死人啦。”

台下離得近的幾個錦衣衛一看,只見李飛雲已經面色青黑,雙眼突出,嘴角邊都流著黑血,顯然已是毒發身亡,觀者無不咋舌。

這彭連海肩頭倒刺所浸的毒藥乃是西域沙漠中的一種劇毒沙蠍,號稱七步倒,就是說這蠍子毒性極烈,尋常人若是中了毒,只要一發足狂奔,催動血液流動,則七步就會倒下身亡,毒性之烈,連彭連海自己也不敢在刀上淬這毒,生怕劃破了自己,連掏解藥的機會也沒有,李飛雲中毒之後又跟他過了十幾招,血氣湧動,直接毒氣攻心而死。

彭連海正洋洋得意地在台上來回走動,心道自己這下對李飛雲痛下殺手,這種手段也許能嚇得沒人敢上來和自己較量,突然聽到一陣風聲,一個渾身大紅衣服的瘦高個子飛上了擂台,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線,如同一片葉子似地,仿佛毫不受力,緩緩地落在擂台中,但落地這一下卻又是震得整個木質台子微微一晃。

彭連海的心中也給這樣震了一下,面具後的臉上一片慘白,從來人的這一下武功,他可以感覺到此人的武功高出自己不少,而看到此人胸前繡著的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更是讓他不自覺地發起抖來——龍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