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回 生死相搏

三十七號左手的袍袖一揮,一股絕大的勁氣擊出,拂中了那三枝鋼鏢,直接卷進了他的大袖之中,而纏著彭連海右手鋼刀的軟劍如毒蛇吐信一般,劍頭突然昂起,點中了彭連海右手手腕內側的大陵穴,這一回彭連海再也運不了氣,手腕如同觸到了烙鐵一般,急忙撤刀。

三十七號的眼中殺機一現,喝道:“還你!”左手的大袖一甩,三支鋼鏢瞬間激射而出,彭連海還來不及反應,額頭處就中了三枝鋼鏢,面具被擊得粉碎,雙眼暴突,一張本就醜陋的臉上,鮮血直淌,而屍身晃了兩晃,才“叭”地一下,倒在了台上。

三十七號看著地上彭連海的屍體,冷笑道:“七招!”他轉身對著陸炳行了個禮,朗聲道:“總指揮大人,卑職也想來競爭一下,還請大人恩準。”

陸炳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冷冷地說道:“今天這個副指揮使之位,乃是公開競爭的,凡我錦衣衛成員,都有資格,三十七號,你當然可以上場。”

三十七號的聲音中透出一絲喜悅:“謝大人!”然後便轉身面對台下眾人,傲然道:“各位同僚,還請多指教。”

這龍組殺手三十七號乃是武當俗家弟子葉兆玄,跟澄光他們當年同門學藝,藝滿下山後出山自立門戶,建了個鏢局,後來在一次出鏢時被綠林道上幾大巨寇聯手圍攻,自己身受重傷,而鏢也被劫走。

多虧了陸炳出手奪回了鏢銀,由是感激,就加入了錦衣衛,剛才死在彭連海手下的李飛雲就是他在鏢局時親授的弟子,眼見愛徒中了彭連海的毒計喪命,便挺身上台,主要是為了給李飛雲報仇,倒也未必存了多少爭奪副總指揮的心思,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在台上硬撐了。

剛才葉兆玄一出手就只用七招殺了彭連海,這份功夫一下子震住了不少想要上台的人,加上今天的內部比武的殘酷遠遠超過大家的想象,兩個失敗者都直接丟了性命,虎組和鷹組一下子無人再敢出場了。

幾個同樣身穿龍組制服的高手站了出來,似乎也受了葉兆玄的刺激,想要上台一試了,正在這時,台下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鷹組殺手天狼,願領教三十七號的高招。”

一個身形高大魁梧,戴著青銅狼牙面具,披散著頭發的紅衣勁裝漢子一個倒旋,生生地跳上了擂台,身法平淡無奇,遠沒有剛才三十七號上台時那麽拉風,上台之後,周身也沒有任何氣息,雖然他的身形很魁梧,但是怎麽看也不象能和三十七號這樣的龍組殺手抗衡的樣子。

雖說錦衣衛也是紀律嚴明,平時執行任務時是嚴格禁止交頭結耳的,但今天這場內部比試又讓這些殺手們找回了當年在師門學藝時的那種感覺,在大飽眼福之余也可以對台上的這些人品頭論足,沒什麽人有興趣打聽鷹組裏有沒有這麽一個人,因為在他們的眼裏,這個什麽天狼已經是一個死人。

三十七號的聲音依然很平靜:“請多指教。”他行走江湖半生,遇敵無數,但無論是什麽樣的高手,都多多少少會有自己的氣息,這種毫無氣息,讓他高深莫測的感覺,他以前只在陸炳身上見過,而心頭也泛起了一絲疑雲。

天狼冷冷地說道:“看閣下的招數,應該是出身武當。天狼不才,也學過幾天武當的拳腳功夫,今天願意以一雙肉掌,來討教閣下的武當絕學。”言罷腳下緩緩地劃過兩個圈子,不丁不八地站著,而左手刁起作爪狀,右掌橫胸,擺開了一個武當長拳十段錦的起手勢。

台下一下子炸開了鍋,面對三十七號這樣的高手,這個什麽天狼竟然用的是武當的入門武功十段錦長拳,實在是太不把人放在眼裏,要麽就是嫌自己的小命太長了,更是有些人在心裏嘀咕,這人該不會是喝酒喝到腦子不好使了吧。

三十七號的聲音中透出一絲怒意,他曾經輸給過幾個巨寇的聯手,但還不曾被人如此小視過:“天狼,你是看不起我嗎?就用十段錦來對付我?”

天狼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我說過,只學過兩天武當的拳腳功夫,願意和閣下切磋一番。”

三十七號哈哈一笑,把軟劍一抖,直接就系到了自己的腰間:“好,那我就也以拳腳功夫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說完,他氣貫雙臂,全身泛起一陣淡淡的藍氣,正是武當絕學太極推手。

三十七號暴喝一聲,身形一動,快如閃電,瞬間就欺到天狼的面前,左手疾出,去粘天狼的右拳,而右手劃了一個小半圓,緩緩而出,卻是蘊了千斤之力,慢慢推向天狼的胸前。

天狼的身形一動,腰肢一扭,右手與三十七號的左掌粘到一起,三十七號突然感覺到一陣陰冷之極的寒氣從自己的手上傳來,幾乎冰得自己半只左手不能動,心下大駭,連忙把左掌的內力一暴,渾身的藍氣一下子大漲,這才勉強壓住了那種極寒不適的感覺,而右手這一下卻是和天狼的左掌對上,一陣灼熱火辣的感覺入體,仿佛整個手掌都要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