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回 奪命書生

萬震沒有直接回應端木延,而是看著天狼,說道:“老人家,這裏很快要打起來了,我們都是江湖人士,在這裏沒什麽關系,你不會武功,還是早點離開的好。你看那茶鋪的老板和夥計,這會兒都已經躲起來啦。”

天狼感激地“噢”了一聲,看了一眼端坐在外面的沈鍊,眉毛動了動:“先生,我看你人好,勸你一句,那個官爺背上背的是用黃綢子裹的聖旨,要是打這個主意,可是要抄家滅門的啊。而且那邊好象還有東廠的走狗,這些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哪,千萬不要惹,不如跟小老兒一起早點走吧。”

正在與蒙面鬥笠客對峙的金不換突然渾身的白色氣勁驟然鼓脹,舉手一擡,一股洶湧的內力向著十步之外的萬震奔來,萬震的臉色一變,先是把天狼向外一推,然後單掌迎向了這團白氣,“嘭”地一聲,兩股氣勁相遇,空氣劇烈地震蕩,連萬震坐的那張桌子都被震碎,斷木碎了一地。

天狼口中鮮血長流,雙眼暴突,仰天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三發鋼鏢,而那個上墳用的籃子掉在地上,兩根白燭已經被氣勁震成了粉末狀。

原來剛才金不換一邊出手襲向萬震,一邊用暗器無聲無息地射向了天狼,萬震武功雖高,但江湖經驗並不是太足,一下子著了道兒,眼見天狼死於非命,怒道:“金不換,這個老丈並非江湖中人,你居然也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金不換那不男不女的聲音在猥瑣中透出一股惡心:“萬先生,你下手殺掉衡陽城那二十七家一百四十多口人的時候,可比本座狠得多了,聽到你的手段,連本座都要說一個服字。”

萬震看了一眼地上天狼的屍體,恨恨地說道:“他們害我家破人亡,個個該死,而這個老丈只不過是給他老伴上墳,路過這裏,你卻連他都不放過?”

金不換陰惻惻地說道:“他罵我們東廠,就該死,再說了,剛才我出手前根本不知道這人會不會武功,這裏全是練家子,他又是跟你萬先生和端木幫主坐在一起,我怎麽知道他是不是高手?只是試探他一下罷了。”

萬震怒道:“人命關天,這也能試?難怪你們東廠一向沒有好名聲。”

金不換突然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笑意:“我們東廠為皇上辦事,要管這名聲好壞做什麽?今天的事情,本座也不希望有無關人等在場,這老兒不是一個人在世上孤苦無依嗎,本座發發善心,讓他去跟自己的老婆子團圓,這還不好?”

鬥笠蒙面大漢冷冷地說道:“金不換,那老丈說你還真沒說錯,你就是個草菅人命的走狗畜生,今天殺了你,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金不換眼中的光芒一閃,轉向了這個蒙面大漢:“你先擔心一下自己能不能活過今天的好,今天你在這裏公然地聲稱要搶奪聖旨,只靠這一條,就足夠要你的命了。”

蒙面大漢的眼中神光閃閃,沉聲道:“在動手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東廠不是一向跟錦衣衛不和嗎,而你金不換跟陸炳的仇恨更是路人皆知,為何這次卻甘心為陸炳作助手,你看連陸炳都沒有派人來護衛這個沈經歷,卻要你們東廠的人來打下手,還要你金廠公一家三口出動,你口口聲聲說你東廠如何了得,在我看來已經到了給錦衣衛當走狗的地步,對不對?”

金不換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聲音也擡高了幾度:“這事用不著你管,告訴你,這次本座是自行前來,跟陸炳那廝沒有任何關系,夏言在任時沒少跟我們東廠作對,更是嚴閣老的死敵,這道詔書就是要他命的,無論於公於私,我都不可能讓你們把這詔書奪了去。”

蒙面大漢點了點頭:“果然如此,你根本不是奉了皇命,而是自已來的,既然如此,何不讓你的魔教朋友們一起出來呢?”

金不換哈哈一笑:“智嗔果然不愧是少林派後起之秀,這點都讓你看出來了,大家反正已經知根知底,何不拿下鬥笠,取下面巾,光明正大地見個真章呢?”

蒙面大漢的眉毛微微一揚,取掉了鬥笠,露出一個燙了九個戒疤的腦袋,又扯下了面巾,一張三十多歲,沉穩堅毅的僧人臉露了出來,他身邊的眾人也都紛紛扯下了面巾,光頭和尚占了多數,還有一些是俗家打扮的高手,看起來都是華山派中人。

金不換點了點頭:“你們今天早晨在三裏外的樹林裏集結時就被我們的朋友發現了,當時聖教的朋友沒有動手,就是為了在這裏把你們解決,老鬼,出來吧。”

一陣淒厲的笑聲飄過,透出一絲徹骨的寒意,幾十名黑衣蒙面人無聲無息地從小茶鋪四周的地裏鉆出,抖得茶鋪四周一陣塵土飛揚,而為首的一個臉色慘白,吊眉三角眼,表情陰冷的高大武者,正是身為魔教四大護教尊者之首的鬼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