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回 神醫李時珍

天狼走進了鳳舞所在的醫師營,散布著二十多個營帳,帳外都掛著長長的布條,一股子藥味撲鼻而來,而最裏面的一間,就是天狼把鳳舞送來時進的那個大帳了。

天狼自小到大都不是太喜歡聞到藥味兒,但是後來自從學習了十三太保橫練之後,成天也是泡藥罐子,倒也漸漸習慣了,甚至直接能從這些藥味中聞出是用哪些材料煮的,他的嘴上輕輕地念著幾味中草藥的名字,一掀帳幕,走了進去。

映入天狼眼簾的,乃是一個幹瘦的背影,而一個年輕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來者何人,竟然能直接報出這些藥名?”

天狼微微一笑:“我是這位病人的朋友,請問您就是給我的朋友主治的大夫嗎?失敬失敬!”

那人轉過了身子,一張削瘦的臉映入了天狼的眼簾,此人穿著一身青衣,身形中等,略微有些消瘦,年紀大約三十上下,留著一把飄逸的小胡子,氣度非凡,天庭飽滿,雙目有神,青衣之外還罩著一件白色的大卦子,已經有些臟了,而渾身上下則散發著一股中草藥的味道,比起天狼,倒更象是在藥罐子裏泡大。

鳳舞的雙眼一亮,坐起了身子,高興地說道:“天狼,這位是宮裏來的李禦醫,他的醫術可高明了呢,剛才給我換了脖子上的藥,一點血都沒流,你看,我現在的脖子都可以略微轉轉了呢。”

天狼心中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之所以他沒有在杭州城內找醫生,就是考慮到鳳舞受的乃是刀劍傷,治療這種外傷,可能還是軍營裏的大夫更靠譜一些,但他也沒有想到這胡宗憲的軍營裏,居然還有著宮廷的禦醫,而且醫術如此高明,白天鳳舞被別離劍所傷,她的脖子上只要稍稍一動就會讓金創破裂流血,而他給鳳舞換了藥居然也能不流血,這醫術實在是神乎其技。

天狼正色對那年輕的大夫行了個禮:“先生神技,請受我一拜。不知李禦醫如何稱呼?”

那姓李的大夫微微一笑,回禮道:“在下愧不敢當,我不太喜歡別人叫我禦醫,還是直稱我名吧,我姓李,名時珍,湖北人氏,聽閣下的口音,好象也是湖北江陵一帶的?”

天狼心中一動,這李時珍大夫的耳目果然厲害,他說話雖然聲音可以變,但是時不時地會把從小說的那種湖北腔給帶上,今天碰到了這樣一個老鄉,又沒有變聲,果然給他一下子聽了出來。

於是天狼笑了笑:“在下少年時確實在湖北長大,如此說來,跟李先生也算是老鄉了。只是不知李先生放著禦醫不當,卻來這東南,又是為何呢?”

李時珍坐回了床前的凳子,說道:“在太醫院裏雖然有著很多珍貴的档案,但是要治病,還是需要多接觸病患才是,宮中的禦醫們要服務的只有皇上一人,就算加上後宮的嬪妃,還有宮女太監們,也不過數千人而已,我自從入了太醫院後,十天半個月也難見一病人,與其這樣,還不如出來多見識一下呢。”

“正好東南平倭,戰事激烈,將士們的傷亡也很大,宮中的太醫們奉詔要輪流來東南醫治前線的將士,我也正好借這個機會,請命出宮,一方面能醫治一下前線將士,也算我李時珍為抗倭大業作了番貢獻,另一方面也能多接觸一些病患,多見識一下這東南一帶的山野草藥,以增進我的醫術。”

天狼也在李時珍的對面坐了下來,聽得連連點頭:“李先生果然見識卓越,一般人想當禦醫都要擠破了頭,而先生卻對此毫不留戀,實在讓在下佩服。”

李時珍的嘴角勾了勾,看了一眼鳳舞,天狼也跟著看過去,只見她脖子上的那道金創已經不見,換成了一道青黑交加的藥泥,這會兒凝固在了她的脖頸處,配合著她那雪白粉嫩的頸部皮膚,在這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醒目。

李時珍對天狼說道:“這位姑娘的傷,應該是被神兵利器加以內力所傷,那兵刃沒有直接搭上姑娘的脖子,而是以劍氣隔空傷人,李某少年行醫,也見過不少江湖高手,可是象這樣的神兵利器,卻是難得一見。”

李時珍的眼中光芒一閃,繼續說道:“還有,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只怕傷了這位姑娘的,應該是姑娘自己吧。”

天狼和鳳舞不約而同地神色一變,鳳舞顫聲道:“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李時珍微微一笑:“姑娘的脖子是被陰柔的內力所傷,而傷到你的兵刃,也是偏陰性的寶劍,而剛才我給姑娘把脈的時候,卻發現姑娘體內的內力和傷你的那種陰柔內勁很象,故而有此一問。”

鳳舞咬了咬牙,說道:“李先生真是神人,確實是我不小心傷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