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回 生死一線(第2/3頁)

就在這靈魂出竅的刹那,天狼突然聽到了一聲嘶心裂肺的驚呼聲:“天狼!”

眼角的余光掃到了地上的鳳舞,不知什麽時候,她幽幽地醒轉了過來,看到了天狼正渾身是血,在空中向後飛去,本來她的渾身穴道都被制住,又被捆著,上半身一點力也使不出來,但這一下不知道哪來的勁,一下子沖開了穴道,從地上彈了起來,捆著身子的那蛟皮繩索也被她強行沖斷,淩空飛出,搶在天狼落地之前,抱住了他的身軀。

“伊賀天長”怔怔地站在原地,右手中執著的那把雪亮的長刀,天狼的血正順著刀尖一滴滴地落下,而她的眼神裏,卻閃出一絲復雜的神情,剛才天狼飛出去時,她不自覺地伸出了左手,似乎想抓住天狼,可一看到鳳舞這樣舍身撲上,她的眼中又分明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憤怒,微微地眯了起來,拿著刀的手,也下意識地握緊了刀柄。

鳳舞抱著天狼,天狼的背靠著她蹲在地上的膝蓋,只覺得好受了一些,而她的眼睛,象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流淌下來,落在天狼的臉上,她的嘴角邊和鼻孔裏,鮮血長流,顯然是剛才強行沖穴對身體造成的巨大損傷。

天狼從靈魂出竅的狀態中暫時恢復了一些,他本想震動胸膜,跟鳳舞暗語交流,可是稍一運勁,卻痛得幾乎要叫出聲來,這才意識到自己胸腹受重創,只怕肋骨已經斷了,至少這會兒是震不起胸膜用暗語說話了。

天狼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鳳舞連忙伸出袖子幫他擦拭著嘴角邊的血沫,哭道:“傻瓜,不就是一把劍嗎,至於要這樣拿上自己的命去賭?”

天狼艱難地張了張嘴:“你說,說過,別,別離劍是不能,不能離開你的,劍亡,人,人亡,你,你是我帶,帶來這島上的,我,我不,不能讓你,受,受傷害。”

天狼吃力地吐出這幾句話後,胸腹處一陣劇痛,大口地咳嗽起來,而這回和以前不同,咳出來的竟然是一塊塊細小的血塊,也不知道是臟腑的淤血還是內臟的碎片。

鳳舞咬得嘴唇都是鮮血淋漓,哭道:“傻瓜,你雖然中了劍,可明明能殺了那賊子,為什麽不出手?你手下留情,他卻要你性命!”

說到這裏,鳳舞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扭頭看向了伊賀天長,那眼神恨不得把對手生吞活剝,瞪得連伊賀天長都不自覺地退了半步,只聽鳳舞恨恨地說道:“你這狗賊,天狼對你手下留情,你卻要下這麽重的毒手,我,我就是有一口氣在,也要取你性命,為天狼報仇!”

伊賀天長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又多了兩分憐憫,她搖了搖頭,仍然是那副嘶啞蒼老的聲音:“一開始就說了,這不是點到即止的比武,而是以神兵利器為賭注的性命之搏,你們中原武人就是這樣婆婆媽媽的,生死搏命還要讓來讓去,這怪不得我,我那也是收不住手,本來是想跟他同歸於盡的。”

她看了一眼天狼,輕輕地嘆了口氣:“小子,你真的讓我很意外,能殺伊賀天長的,我還是第一次碰到,今天是我輸了,別離劍歸你!”她說著,從腰間抽出了別離劍,重重一擲,寶劍連帶著劍鞘一起生生插進了大理石的地面裏,深達八寸,即使拿寶劍本身做到這一點都是不容易的事,而這伊賀天長居然能帶著劍鞘就做到,此等功力,驚世駭俗。

伊賀天長回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眼珠子直轉的嚴世藩,冷冷地說道:“小閣老,我曾經說過,伊賀天長與人交手,從來不需要他人相助,今天我說好了與這位天狼公平較量,你為何要在一邊出聲相助?”

嚴世藩的眼睛一直盯著伊賀天長的胸部掃來掃去,顯然剛才天狼按上伊賀天長胸部的那一下,足夠引起了他的懷疑,只是伊賀天長平時應該是以上等的變形忍術改變了自己的身形,變得跟一個八旬老者一般無二,只是剛才生死相交那一下突然收了氣,變回了女兒之身,讓天狼一下子摸了出來,也應該讓離得最近的嚴世藩正好看到,只是現在伊賀天長又變回了原來的身材,沒有露出半分破綻,這就讓嚴世藩百思不得其解。

嚴世藩跟著哈哈一笑:“伊賀先生,請不要誤會,這小子鬼得很,我剛才是怕他借機逃了,這才用哨音控制他,讓他無法分心逃跑,再說了,這哨音對伊賀先生也是有影響的,談不上幫誰不幫誰,這場較量很公平。”

徐海怒道:“小閣老,在場的各位全是高手,你就別在這裏找借口了,明明是你不懷好意,兩人相鬥你卻要出聲幹擾,而且你的顫音全是沖著天狼換氣的當口去的,現在卻說兩不相幫,真是把在座各位當成不會武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