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回 島津義弘

徐海的聲音冷冷地傳了過來:“島津義弘,想不到你竟然跟陳思盼勾結,突襲雙嶼島,你們薩摩藩也想嘗嘗給攻擊的滋味,對不對?”

那高大倭寇刀客被徐海喝破了身份,索性也不再蒙面,直接扯下了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二十出頭,兇悍勇武的臉,雖然看起來年齡不大,但是臉頰的兩側已經向外斜著生出濃密的胡須,看起來格外的剽悍。

徐海的手上兩把長短刀上,都在向下滴著一串串的血珠子,在他面前的火槍手已經有五人變成了屍體,其他的八人也個個身上掛了彩,有三個只能以刀劍駐地才能勉強站立,而徐海的身上也多了三四條長長的刀痕,這會兒正在向外汨汨的冒血,顯然剛才他也是一場惡戰,雖然力斃對方五人,但也傷得不輕。

島津義弘沒有接徐海的話,眼光仍然在天狼的身上上下打量:“想不到中原還有人能躲開金剛示現這一招,天狼,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只是我不相信我們薩摩藩的刀法會給人這樣輕易破解掉,你告訴我,是不是以前就有人跟你提過這示現流的刀法奧義?”

天狼點了點頭,即使是面對敵人,他也沒有說謊的習慣:“不錯,我以前有個東洋朋友,精通刀法,跟我提過日本的各個流派的武功,其中就有示現流。”

島津義弘恨恨地說道:“想不到我堂堂大日本的武士,竟然也有這樣的敗類,把本國的武功教給中原人。”

天狼搖了搖頭:“島津義弘,你們東洋的武術本就是中土傳入的,空手道由唐手演變,而各刀法流派也是出自唐朝的陌刀術,相互間以武交流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何謂敗類?就象你們的示現流,只限於你薩摩一派,但真正的高手仍然對你們的招式一清二楚,這也是我能打敗你們薩摩派高手的原因。”

“為人為國,習武從政,都是一個道理,如果是本著互利互惠的心,友好交流,那自然可以利人利已,但象你島津氏這樣,野心勃勃,貪心不足還想進犯中原,卻又固步自封,不知取長補短,就只有死路一條罷了!”

島津義弘臉上的肌肉跳了跳,剛才攻擊天狼的是島津藩內著名的太刀武士井口通明,也是示現流裏能排到前三的高手,島津氏眾將有不少都跟隨他學習刀法,可就是這樣的高手,碰到了受傷的天狼,一招下來便自己成了兩段,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今天他本是有備而來,早早地鎖定了徐海的下落,一路跟蹤而至,直到外面的援手開始炮擊雙嶼島後,他料定徐海一定會急著出來救汪直,才布下了這等埋伏,就是要取徐海性命,想不到卻被天狼生生攪局,又折了自己藩號的名劍師,但島津義弘年紀雖輕,卻已經是久經沙場,十六歲初陣以來,打過的仗也有幾十場,深通兵法,判斷了局勢之後,知道今天自己多半是栽了,能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結果,但他不甘就這樣退走,臨走前還是想向天狼問個清楚。

島津義弘仰天一陣狂笑:“哈哈哈哈,你們中原,已經早沒了唐人的勇武強悍,現在都不過是一群病夫而已,我們大日本這麽優秀的民族,卻只能局限在小小的島上,這是上天對我們的不公,你們這些象綿羊螻蟻一樣的劣等種族,卻占著這樣花花錦繡的江山,天下向來是強者得之,你們既然可以向蒙古人稱臣屈服,自然也可以向我們大日本投降,天狼,我看你是個人才,不如加入我們島津家,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天狼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正在裹傷的徐海,說道:“同樣的話,你們島津家也跟徐兄說過吧。現在還不是說翻臉就翻臉。再說了,你薩摩藩島津氏不過一國之地,也就相當於我們中原一個州的大小,連九州島都沒有統一,就妄想著入侵中原,我們漢人在衰弱的時候確實有過被異族統治的短暫經歷,但是強大如征服了大半個世界的蒙古,最後還是被我們趕走了,你這小小倭賊,卻如此沖天的口氣,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嗎?”

島津義弘氣得臉色發紅,雙眼圓睜,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那模樣就象要吃人。

天狼冷笑一聲,突然想到了在劉裕的墓中曾經看到過的歷史,心中一動,笑道:“早在我們中原的劉宋王朝時期,你們倭人之王就派了使者向當時我們的南朝皇帝劉宋稱臣納貢,請求冊封,最後宋武皇帝劉裕給了你們的國王,也就是天皇一個鎮東將軍,瀛州刺史的名號。此後你們倭人一直對我們中原王朝恭恭敬敬的,唐朝的時候你們又貪心不足,想要進攻朝鮮,卻被我大唐打得滿地找牙,然後又開始夾起尾巴當學生,一波波地派遣唐使來我大唐學習從制度到軍事和文化的一切先進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