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回 走火入魔(第2/3頁)

天狼沖出了屋子,跑到圍欄邊上,呼嘯的寒風和漫天的飛雪也無法讓他心中的火焰有著半點的熄滅,他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胸衣,鋼鐵般的胸膛一下子暴露在了寒風之中,而雄獅般的胸毛則迎風飄揚,他只覺得胸口脹得象要爆炸一樣,狠狠地用右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抓了起來,五道血紅的印子一下子在他發達的胸肌上浮現了出來。

屈彩鳳先是給嚇得呆在原地,終於回過了神,一下子沖了上來,緊緊地拉住了天狼的右手,聲音中帶著哭腔:“滄行,別這樣,是我不好,你千萬別這樣!”

天狼心亂如麻,滿腦子裏都是仇恨,一幕幕在武當時被打壓的畫面浮過他的眼前,而小師妹吹著徐林宗送的那只笛子的畫面也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最後的畫面卻是剛才在瀑布之後從徐林宗的嘴裏無情地吐出的那個“她”字。

天狼再也忍不住了,重重地扔開了屈彩鳳的手,仰天長嚎,樓下的巫山派徒眾們也被這嘯聲所震驚,紛紛地擡頭向上看去,卻見到一個蒙面漢子在寒風中赤裸著胸膛,迎著風雪怒號,嘯聲淒厲,透著無盡的悲憤,而屈彩鳳則失魂落魄地站在一邊,眼中隱隱有淚光閃閃。

天狼吼完之後,雙足在欄杆上一點,整個身子從摘星樓上淩空飛下,十余丈的高度,完全擋不住他的身體如一只大鳥似的,順著漫天的飛雪,如神兵天降,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重重地落到了地上,而當他再度擡起頭時,臉部已經被一道黑巾蒙住,只留下兩只血紅的眼睛在外面。

所有圍著天狼的巫山派徒眾們,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寸步不敢移,盡管這個神秘而陌生的男人並沒有運起戰氣,看起來也並非敵人,但這副可怕的模樣仍然讓平時殺人不眨眼的這些綠林豪強們不敢上前。

屈彩鳳也跟著從天而降,她顧不得披上棉衣,直接披著那件紅色的羅衫,也從高高的摘星樓上一躍而下,下落的過程中高聲喝道:“全都讓開,不許傷他!”

天狼慢慢地從地上起了身,一雙眼睛裏已經見不到半絲人類的氣息,如同一只受傷的野獸,突然雙足一動,就在這雪地之中狂奔起來,沖著後寨的方向而去,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直到這時,驚呆了的寨眾們才緩過神來,紛紛向屈彩鳳行禮:“恭迎寨主!”

屈彩鳳也顧不得多說話,擺了擺手:“大家各回崗位,不要跟來!”話音未落,她的人已經閃出三丈之外,迎著天狼奔去的方向直追而去,很快,一白一紅兩道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雪色之中,只留下數百名寨眾仍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天狼在這一片風雪之中已經辨不清方向,也不想認清方向,也不知跑了多久,他鉆進了一片小樹林中,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緒,一如多年之前在武當山腳下,聽到小師妹即將結婚時的那種反應,那是一種讓他心如死灰,了無生趣的感覺,蒼天仿佛都在旋轉,大地似乎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要把他卷進去,撕成碎片。

天狼連聲怒吼,整個世界仿佛都在和自己作對,要把自己珍惜的一切都殘忍地奪走,連一絲一毫也不留下,他瘋狂地吼道:“死老天,賊老天,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而隨著聲聲怒吼,他出手如風,渾身上下如同被一道紅光所籠罩,一棵棵碗口粗的大樹隨著他的拳打掌劈,被打得從中折斷,轟然倒下。

一陣巨大的氣浪從身後襲來,天狼野獸般的本能告訴他,有人在後面襲擊自己,他雙目盡赤,大吼一聲:“擋我者死!”渾身上下一陣戰氣暴發,身上的衣衫如雪片一般地崩裂,除了一條犢鼻短褲外,幾乎不著寸縷,向著來襲之人,就以天狼刀法攻出。

來人使的也是天狼刀法,如同同門師兄弟拆招,一拳一腳,都帶起陣陣飛雪,兩人身邊的樹木,被激蕩的內力所震撼,樹皮紛紛剝落,和漫天的飛雪一起在空中盤旋飄蕩,巴掌大的碎木皮很快又被震成了粉末狀的碎屑,貼在天狼赤裸的身上,幾乎把他蓋成了一個雪人。

二人之間的爪光拳影,越打越快,轉眼間已經過了三百多招,天狼連聲暴喝,功力提到十成,眼中紅光一現,而積在身上的飛雪與木屑被這一下暴氣震得全部飛開,一招天狼搜魂,右手巨大的狼爪直接沖著對面擊過來的一拳打過去,“呯”地一聲,這一下硬碰硬直接把來拳打得一滯,而對手也被生生地擊出一丈開外,護身的紅氣一散,悶哼一聲,不自覺地彎下了腰,居然隱隱間已經受了內傷。

天狼得勢不饒人,繼續沖上前去,左手一招天狼追命,擊奔著來人的面門而去,他咬牙切齒,眼前的一切仿佛已經不存在,只剩下了徐林宗的那張可惡的臉在自己的面前晃動,他雙目盡赤,就是這張臉,給自己造成了一輩子的苦難,只有把它打得粉碎,才能讓自己胸中這幾十年的怨氣徹底得到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