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回 狼筅六式(第2/3頁)

胡宗憲點了點頭:“天狼,你出身錦衣衛,對情報一途最是熟悉不過,你有什麽好的辦法,可以破解此事?”

李滄行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胡總督,辦法倒是有,不過需要您來作我的堅強後盾才可以。如果沒有您的便宜行事之權,我既打不了勝仗,也斬不了奸細。”

胡宗憲二話不說,從懷中摸出了一塊金牌,交到李滄行的手裏:“天狼,這就是當年你去雙嶼島時我給過你的金牌,乃是皇上親賜,見牌如見君,不要說是嚴世藩的黨羽,就是嚴世藩本人,你也可以先斬後奏。”

李滄行笑著把令牌收入了懷中:“胡總督,這可是節制東南的生殺大權,我現在已非朝廷中人,你就這麽放心把這塊金牌交給一個草民嗎?”

胡宗憲的表情變得堅毅起來:“天狼,我相信你的人品,更相信你一心為國的這顆赤子之心,當年是我不夠堅定,一時糊塗,以致釀成今天的大禍,欲平倭寇,先得除掉內患,這種事情不是軍隊可以做的,所以我發布那個從軍的求賢令,就是希望你天狼能不計前嫌,重新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李滄行微微一笑:“胡總督,這回可能要委屈一下沿海的百姓了,到時候如果有人彈劾您,您可千萬要撐住啊。”

胡宗憲的臉色微微一變,看著天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兩個月後,浙江台州城外,已入寒冬,不過在這東南沿海之地,不象北方那樣大雪紛飛,雖然天地間的草木已經枯萎,山林間的樹木已經一片光禿禿,就連動物們也紛紛地選擇了蜇伏不出,可是在城外西山之中的一處隱秘的峽谷之中,仍然是一片人喊馬嘶之聲,一片營地中士卒們訓練的熱情,如同七月流火,直沖雲霄,生生要把這冬日的天空給融化。

李滄行一身黑衣勁裝,蒙著面,戴著一個黑色的頭罩,只留出兩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外面,與全副武裝的戚繼光二人並肩而立,站在高高的將台之上,看著操場中士卒們的訓練。

只見幾百名義烏軍士,全副武裝,分散成了幾十個小隊,十一人為一隊,隊伍最前站著一名年起來年齡最長,士官模樣的軍士,手持刀劍,在他的身後,則一左一右站著兩名持盾士兵,左邊一人舉著一面足有一人高的大型方木盾,如同門板一樣粗厚,外鑲鐵邊,右邊一人則是拿著一面輕便的藤制圓盾,右手持刀,這二人都緊跟著前方的那名軍士,尤其是左邊的長牌手,時不時地閃到那軍士的面前,舉起大盾,為其掩護。

在這三人身後,則是兩個拿著奇形怪狀兵器的軍士,看起來象是一整根江南一帶隨處可見的毛竹,竹頭削尖作矛狀,還鑲上了鐵制矛頭,而竹身上的枝葉分岔卻奇怪地保留了下來,遠遠地看雲,就象是給支起了一把大傘一樣,而這根足有三米長的竹制兵器,向前伸出,足足比那站在最前方的隊長突前了兩米,對他形成了一個極好的保護。

李滄行微微一笑,今天是他到戚繼光大營的第一天,戚繼光特地為他安排了鴛鴦陣的演練,他問道:“戚將軍,那兩個持著竹制兵器的軍士,手中兵器叫什麽?好象兵器譜裏也沒這一號吧。”

戚繼光哈哈一笑,指著那些揮舞著這根大竹子的兵士們說道:“此物名叫狼筅,乃是義烏礦工們的發明,前兩年我們與倭寇作戰,倭刀鋒利,倭賊兇悍,我軍雖能勝之,但傷亡頗重,傳統的短刀和盾牌無法有效地對抗倭刀,而長槍鐵叉之類的兵器又很容易給倭寇削斷。”

“所以我們集合眾人智慧,發明了這種兵器,名叫狼筅,乃是取這山中的毛竹特制,長約三米,頭部鑲上鐵槍,而兩旁枝刺用火熨燙的有直有勾,再灌入桐油,作戰的時候還會敷上毒藥,一旦我軍順風與敵接陣之時,則點燃枝葉,則可以毒煙吹向倭寇,將其毒倒。平時的作戰時,這狼筅可以在隊伍前撐起兩張大網,倭寇想要沖進來,那是難上加難,而他們所倚仗的重箭和倭刀,都會給有效克制。”

李滄行滿意地點了點頭:“只是此物很重,看起來也需要力大之人才能使用自如,戚將軍所招的,多是那義烏礦工,孔武有力,才能舞得動這狼筅,若是換了那些衛所兵,只怕連舉都舉不起來呢。”

戚繼光笑道:“這精兵是要練出來的,一枝狼筅,也有數十斤重,在你們江湖高手的眼裏,不算什麽,可是對於普通的士兵來說,舉著就很吃力了,更不用說當成兵器來揮舞,我的這些狼筅手們,都是精選的義烏兵中最強壯多力的人來充當,也是我這鴛鴦陣的精華之所在。”

李滄行一眼看過去,只見狼筅手的身後,又是四名長槍手和兩名短刀手,這些人有的還背負著弓箭,看他們演練的陣型,時而分成左右兩列,時而變成品字形的三才陣,又時而變成了以隊長居中,盾牌手護住兩翼,狼筅兵撐開保護前後的圓陣,可謂是品種繁多,變化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