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回 震懾敵膽(第2/3頁)

只聽一聲軒昂的聲音從幾十丈外順風飄來,老劉的眾手下們循聲看去,卻只見一個三十六七歲,長須飄飄的道士打扮之人,一身黃色勁裝,身後跟著兩百多名手持弓箭的手下,威風凜凜地站在三十丈左右開外,而那道士背上背著一柄長劍,腰間卻掛著兩排皮袋,裏面盡是明晃晃的飛刀。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劉爺死了,大家快上船逃命啊!”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破空聲過,水中的一個漢子的額頭中間突然插上了一把飛刀,刀鋒從腦後而出,他雙眼圓睜,仰面朝天地倒下,摔在了水裏,血花和他的屍體頓時浮在了海面上,而紅色的血浪開始在黃色的海水中慢慢擴散。

裴文淵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知道你們是誰派來的,扔下兵器跪地投降者免死,不然下場與剛才那兩人同!”

為了推船,剛才多數藍衣漢子們早就把武器扔到了海灘上,連衣服也扔得到處都是,這一下裴文淵的話和他的雷霆手段讓所有人都不敢再說半個不字,海水裏嘩啦啦地一下子就跪倒了兩百多號人,正好這時一個浪頭過來,不少人直接給淹到了脖子這裏,即使這樣,也不敢動上一動,生怕那可怕的飛刀再取了自己的性命。

裴文淵冷笑一聲,一揮手,身後的幾十名弟子把弓箭收起,拿出繩索跑上前去,把一個個跪在水中的藍衣護衛們拉起,然後兩三人一組地綁上,再用繩子串成一串,當然,由於這些人都有功夫在身,把他們捆起之後還一個個封住了氣海穴,這樣他們便也不能使出內力震斷繩索了。

李滄行這時候也走到了海邊,他看著倒斃在水中的那劉爺的屍體,輕輕地嘆了口氣:“文淵,此人應該是嚴世藩派來與倭寇合流的關鍵人物,若是能生擒,自然可以從他身上獲得不少有價值的情報。”

裴文淵微微一笑:“滄行,都怪我,剛才我看出此人乃是頭目,想把他制住,其他人自然不戰而降,可忘了他的腳陷在淤泥裏,一下就要了他的命,唉。”

李滄行點了點頭,遠處的山坡上,千余名倭寇俘虜已經給繩索捆綁了起來,十幾個人圍成一圈,個個垂頭喪氣,全然不復以往的兇悍與神氣,幾十個沒有參加戰鬥的高手們這時候在錢廣來的帶領下看守著這些俘虎,而其他的千余名弟子,則在歐陽可,鐵震天等人的率領下,列隊向著海邊而來。

一陣馬蹄聲響過,從山坡後馳出了十余騎,為首的一個身著綠色的七品官服,戴著烏紗帽,身形瘦削,膚色發黑,臉上用針尖也挑不出四兩肉,可是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

李滄行扯下了面巾,露出了自己戴著人皮面具的臉,迎向了那十余騎,遠遠地一拱手:“海知縣,幸不辱使命。”

來人姓海名瑞,號剛峰,海南瓊州人氏,舉人出身,但沒有中過進士,本來在福建南安任教諭,為人剛正不阿,曾經有一次上司來巡察,面對一省巡撫,身邊的人全都下跪迎接,而只有海瑞傲然而立,沒有下跪,那樣子就象一個筆架似的,於是時人都叫他海筆架或者海剛峰,去年徐階高拱和張居正等清流派大臣聽說了海瑞的為人,便想盡辦法把他調來東南,在這塊已經完全給嚴黨控制的地方打進另一個楔子(還有一個楔子是時任杭州知府的譚綸)。

而海瑞本來擔任的是淳安縣令,這海鹽的縣令正好在幾天前調任,新知縣還沒上任,前幾天李滄行來此地時,城中一片混亂,而海瑞也聽到了一些倭寇有可能來犯的風聲,便帶著淳安縣的數百衙役與自告奮勇的鄉民,來海鹽助守,與李滄行也算是一見如故,今天李滄行在戰前盡撤城中百姓,隱藏於那西山之後,也多虧了海瑞的調度有方。

海瑞翻身下馬,向著李滄行一拱手:“海某代海鹽的數千父老鄉親謝過天狼將軍。”

李滄行微微一笑,這回他出來用的是戚繼光所部的部將名義,胡宗憲給了他一塊金牌,可以節制東南諸官諸將,只是這一回海瑞非常配合,完全不需要他以金牌強令行事。

李滄行說道:“海知縣,此間事畢,兩句賊首中,那個叫伊東小五郎的已經被我親手斬殺,而另一個叫劉爺的大明奸細,也被我軍擊斃,此戰殺賊四百七十六人,俘虜一千六百八十三人,您請清點一下。”

海瑞哈哈一笑:“天狼將軍辛苦了,剛才城中的父老們都已經說好,要為將士們擺酒慶功呢,海某以為這是東南多年來難得一見的大勝,值得慶賀。”

李滄行搖了搖頭,正色道:“海知縣,你的好意本將心領了,只是我等還有緊急軍務在身,這會兒就要趕往他處。這些俘虜們,只怕要海知縣多費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