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回 固若金湯

李滄行大喝一聲,手指一松,弓弦猛地一震,便彈了出去,由於這一下李滄行用了內力注入箭身,這一箭的力道比起尋常的弓箭,何止強出了數倍,一個拿著盾牌的倭寇連忙擋在了鐵炮手的身前,想要為他擋箭,卻只聽到“啪”地一聲,他只看到一枝閃著紅光的箭頭從自己面前那道寬達三寸的厚木盾牌處穿了過來,狠狠地釘進了自己的腦門上,甚至沒來得及感覺到疼痛,就一命嗚呼了。

穿透了這名倭寇盾牌手的長箭去勢未衰,又狠狠地紮進了後面第二名鐵炮手的咽喉,兩具屍體被以極為怪異的方式釘到了一起,連著那塊給射穿的厚木大盾,摔倒在地,帶起一陣厚厚的塵土。

一邊在裝著火藥和鉛彈的其他鐵炮手們嚇得魂飛魄散,驚恐地看著這兩具屍體,一時間竟然忘了繼續裝彈,只聽又是兩聲破空之聲,兩個鐵炮手的脖子上多出了一雙血淋淋的長箭,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死球了。

李滄行三箭得手,信心更足,渾身上下紅氣大漲,體內的天狼真氣運行無阻,一箭接一箭地飛快發射,只片刻功夫,就射出八箭,生生地射死了八人,只有一個家夥見勢不妙,扔了鐵炮撲倒在地,才算躲過一劫,但饒是如此,頭上上也給生生擦出了一道厚達半寸的血痕,痛得他在地上滿地打滾。

剩余的二十多個鐵炮手趁這機會終於裝好了彈藥,舉起鐵炮,也顧不得多瞄準,照著李滄行所站立的方向就是一通亂射,李滄行心如明鏡,知道自己的護身戰氣是無法抵擋這種鐵炮子彈的穿透,於是迅速地一矮身,趴到了城垛之後,順手抄起了一塊盾牌擋在自己的身前,只聽“噗噗”幾聲鉛子打入木塊的聲音,這面木盾顯然被幾枚穿過那土制城垛的子彈打中,李滄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槍響之後,李滄行長身而起,再次抄起弓箭,對著剩下的二十多名鐵炮手又是一個個地以箭點名,一轉眼的功夫再次射倒了五六人,這些鐵炮手雖然兇悍,但面對李滄行這個打也打不死,一起身就能奪自己性命的殺神,也已經開始膽寒,不知哪個家夥帶頭發了聲喊,把手中的鐵炮一扔,便沒命地向後逃跑,剩下的鐵炮手們,連同護衛在他們身邊的那些盾牌手也紛紛一哄而散,跟著人流向著北門的方向湧去了。

這下子沒了鐵炮手的支持,更是沒幾個倭寇還傻乎乎地爬墻了,城頭的守軍沒了鐵炮的威脅,可以放心大膽地直起身子作戰,那些倭寇刀手往往來不及爬到城頭,就給削斷了繩鉤或者是推翻了雲梯,摔到了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向著城頭揮兩下刀以作示威,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跑向城門方向了。

李滄行一箭射出,又把一個倭寇刀手射了個透心涼,他擡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城墻上已經沒有一個活著的倭寇了,而城墻下五十步之內,也沒有一個倭寇還在爬墻,所有的雲梯和繩鉤都已經從墻上搬家,而城門那裏不停地有倭寇從門洞裏進進出出,扛出一包包的沙袋,就近扔在城墻根下,而門洞前則圍著兩三千名倭寇刀手和忍者,個個拿著倭刀在那裏狂嚎亂吼,恨不得馬上就能沖進城去大開殺戒。

城門那裏的不憂和尚轉頭看向了李滄行,這會兒他已經把頭罩拿下,露出了一顆長著板寸短發的腦袋,而他身邊的四個師弟也都有樣學樣,摘下了頭罩,五人向著李滄行看了過來。

李滄行笑著舉起了斬龍刀,這是他與不憂的約定,寶相寺的金剛錘威力巨大,號稱中原暗器之王,不僅可以在空中爆炸,有雷火彈的效果,更可以炸出幾十上百枚的碎片,四散激射,二十步內可以擊破頂尖高手的護身真氣,當年就是強如少林寺的見聞大師,都不敢正面硬接,而是在跳到空中閃躲,更不用說這些倭寇刀手了。

所以李滄行今天的目的很明確,城墻太長,倭寇是分散而不是集中的,只有象現在這樣擠在城門這裏,堆在一起,才可能達到最大的殺傷效果,一如當年李滄行自己獨戰上千名錦衣衛時,就是想辦法讓這些人擠在一起向上沖,然後在人堆裏放大招爆氣,才能瞬間達到最大的威力,也能最大程度地震懾那些躲過一劫的倭寇。

一陣臭味從城傳來,城頭的諸人紛紛掩鼻,李滄行向著上城的台階一看,只見二十幾個士兵擡著六口熱氣騰騰的大鐵鍋,正在喊著號子向著城頭上運,而這些人雖然鼻子捂得嚴嚴實實,但仍然一個個緊皺眉頭,看起來那臭氣仍然能給聞到,讓他們難以忍受。

歐陽可走到了李滄行的身邊,一邊擦著手中一把長劍上的血跡,一邊皺了皺眉頭,說道:“滄行,什麽東西這麽臭,是你昨天夜裏讓戚夫人找人收集的全城百姓的糞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