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回 毛海峰的末日(第2/3頁)

可是毛海峰仍然咬牙切齒地硬頂,李滄行這一下本來是想逼他撤手將之生擒,可是毛海峰卻是一直死抗到底,手心和臂膀變得絲絲白氣騰起,直到兩只手掌被燙得一片焦黑,他這才再也抓不住巨杵,虎口爆裂,而五內更是如同被火焚,噴出一口鮮血,金剛巨杵脫手而出,仰天退出三步,噴出一口血雨,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李滄行長嘯一聲,向前三步,毛海峰還試圖掙紮著起身,李滄行眼中神光一閃,伸出右腳,重重地踩在毛海峰的胸口,只聽“喀喇喇”地一陣骨裂之聲,毛海峰的胸骨斷了好幾根,全身的經脈也被天狼戰氣燒得盡毀,哪還起得了身。

李滄行冷笑道:“毛海峰,你已經一敗塗地了,還有什麽話好說!”

毛海峰的嘴角鮮血長流,而眼神中仍然透出一絲不屈與倔強:“天狼,你,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背信棄義,我,我就是變成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李滄行想到以前汪直和徐海的事情,心中還是有些愧疚,腳下也略一松勁,毛海峰只覺得胸口巨石一樣的壓力稍稍緩解,終於可以透出氣來,大口大口地咳起血絲來。

李滄行眼中光芒一收,重新又變得淩厲起來:“行了,毛海峰,不用在這裏作口舌之爭,我招安汪直徐海的時候,可是一片赤誠,沒想著要害他們性命,後來朝廷轉而對他們下手,我為此還去援救過徐海夫婦,也因此叛出錦衣衛,我天狼自問對得起他們。”

“再說了,汪直徐海在海上為害東南十幾年,有此下場,也不為過,倒是你,本來逃得一命,就應該解散部眾,隱姓埋名,了此殘生,可你不思悔改,卻又殘殺沿海軍民,打劫沿海城鎮,上回台州留你一命,月前橫嶼島又放你一條生路,可你卻怙惡不悛,執迷不悟,我天狼饒得了你,老天也饒不了你!”

毛海峰哈哈一笑,一邊大笑,一邊不停地噴出血水,甚至隨著他每次劇烈的呼吸,都會有些細小的肉塊隨著血一塊咳出,高手們都清楚,那是他內臟的殘片,這些肉塊已經被震得細如肉糊,有些變得焦黑一片,顯然是先是在那些硬碰硬中被天狼的內力所震裂,然後又被天狼戰氣灼燒內臟,連內臟的碎片也被燒得焦黑一片,經脈盡斷,五內焚毀,眼見是不能活了。

毛海峰的雙眼中神光已經盡散,這回他已經不過是一個在地上等死的,奄奄一息的困獸,即使活下來,人也已經徹底廢了,看得李滄行也有些不忍心,這個倭寇巨漢雖然罪惡滔天,但也算得上是義烈節孝,有了巨額財產後也沒有一人獨享,而是繼續召集汪直徐海的余部報仇,顯然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而不過是在和一個永遠不可能戰勝的敵人作著徒勞的戰鬥。

說白了,這毛海峰還是想為汪直和徐海報仇,只不過他的報復方式大錯特錯,不去尋找那些真兇,而是拿著無辜的沿海軍民百姓出氣,為了他復仇的執念,而讓萬千生靈陷於戰亂與痛苦之中,這是李滄行真正不能原諒的地方。

毛海峰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天,天狼,敗在你手上,我,我毛海峰無,無話可說,只恨,只恨我沒本事,沒本事為老船主,老船主,還有,還有海哥他們報仇,我,我縱橫海上幾十年,有此,有此一報,也是當然,只是,只是我有兩件事,兩件事想求你,如果,如果你真的念在,念在以前對老船主,還有,還有歉意的話,請你,請你答應我。”

李滄行心中一陣淒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嘆了口氣,收回了腳:“我帶你回去,給你治傷,有什麽事情,傷好了再說。”

毛海峰突然眼中神光乍現:“不,老子,老子死也不當俘虜,明朝的狗,狗屁法令老子知道,我們,我們這些首領,是要,是要淩遲處死的,天,天狼,你是想讓老子,老子吃那千刀萬剮嗎?”

李滄行想到汪直就是這樣給處死,心中不忍,搖了搖頭:“你是想一個痛快嗎?好,我答應你,你還有別的什麽心願,就說吧!”

毛海峰的眼中再次變得黯淡無光,吃力地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還有,還有一條,就是,就是我的部下,他們,他們有不少不是倭人,而是,而是沿海的漁民百姓,一時走投,走投無路,很多人,很多人是給我們擄掠而來,強逼,強逼下海的,天狼,我把腦袋給你,你,你對上面也有交代了,能,能不能放過我的兄弟。”

李滄行點了點頭:“我答應你,投降者免死,除了罪大惡極的頭目,其他人,我會盡量遣散,留他們一命。”

毛海峰的眼中現出一絲感激,輕輕地說道:“謝謝,我可無憾,無憾了,天狼,我要,我要去見義父和海哥了,給我,給我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