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回 天南第一劍客(第2/3頁)

可這回兩人都無意再拉開距離重新蓄氣,李滄行本人也有意見識一下這傳說中精妙迅捷,變化無窮的天南劍法,於是明知自己的內力占有上風的情況下,仍然沒有使出天狼戰氣催動斬龍刀的神力,而是使出兩儀劍法,中間夾著著一些峨眉派紫劍的招式,見招拆招,與這白所成戰成一團。

白所成也是心下驚異不已,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不僅內力強得可怕,而且劍術之高,也是自己平生僅見,八十七路天南劍法如滾滾怒江之水,時而迅如閃電,時而凝滯如山嶽,但招招不離對手的要害之處,而對方卻是順著自己的招式,劃出一個忽快忽慢,或大或小的劍圈,時而企圖粘住自己的劍身,時而在守勢中迅疾一刺,迫自己回劍防守。

天南劍法本就是靠著變化無窮的節奏,配合飄忽不定的身法,打亂對手的一貫出招習慣,於亂中取勝的精妙劍法,可是三四百招拆下來,白所成非但無法打亂李滄行的節奏,好幾次反而給帶得差點快慢顛倒,若不是他是使劍大行家,及時把持住了手中的長劍,沒有給李滄行帶著走,只怕早就又給帶入了那劍圈之中,寶劍脫手了。

兩道身影翩若驚鴻,又仿佛水中遊龍一般,就這樣你攻我防,時而沒入草叢,時而飛上樹端,忽而劍氣激蕩,在山崖之下留下道道劍鋒,忽而劍波四溢,把齊腰高的雜草斬得漫天飛舞,連這密林之中的古樹也倒了黴,除了不少樹的樹皮被劍氣斬得紛紛落下之外,更是有幾棵兩人抱的參天大樹,成了二人手中神兵利器的犧牲品,吱吱呀呀地倒下,卻沒有把二人你追我逐,攻守互易的身形阻上哪怕半分。

李滄行一招兩儀如梭擊出,劃出了三個迅速的光環,再次地想要套住白所成的劍身,八十七路天南劍法,每一招都有四五個變化,不過李滄行畢竟年輕氣盛,兩千多招下來,體力上已經占了優勢,前面鬥氣階段也逼得白所成的內力消耗在自己之上,加上白所成畢竟年近六旬,內力雖然精深,可畢竟跟正當壯年,血氣方剛的李滄行不可同日而語,打到現在,已經是三分攻勢,七分防守,氣喘如牛,揮汗如雨了。

李滄行在前面用過三次這種兩儀如梭,而那白所成用了兩種不同的辦法來對抗,第一次是用一招一劍南來,生生震開自己的左邊光圈,然後轉一招白虹貫日,直刺自己的中宮,而後兩次,他都是以一招橫掃千軍,大力蕩開自己的光圈,然後向左疾跳,轉刺自己的左腰,前一招的效果顯然更好,但耗費內力也會更大,打到現在,李滄行可以肯定,白所成已經無法再使第一招的一劍南來了,橫掃千軍之後轉刺左腰也做不到,只會虛晃一劍,繼續遊走,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喘息時間了。

果不其然,白所成的眉毛一挑,一招橫掃行軍,疾攻李滄行的持劍右手,可是他的劍波剛剛斬出,身形卻是向左方躍去,李滄行哈哈一笑,腳下反踏九宮八卦,根本不是象前兩次那樣向後躍去,而是迎劍直上,虎腰一扭,不可思議地向左生生一歪,一道青綠色的劍波,擦著他的腰就飛了過去,而他束腰的肚帶,則被這劍波所斬斷,生生地斷成了兩截。

白所成的臉上寫滿了驚異之色,他不是沒考慮過李滄行會迎劍而上,但是他不認為李滄行在現在這樣占了上風的情況下,還要如此用險,剛才這一劍,他只需向左再偏出半寸,李滄行的腰部就會被劍波斬中,至少是個重傷了,可是即使內力和體力消耗如此之巨的情況下,白所成的劍上之力仍然不差分毫,突刺和橫掃這一下,不差半寸,這一劍冰冷的劍意被李滄行的腰間肌膚感受得一清二楚,那森寒的劍氣順著毛孔就灌了進去,卻是再也無法傷到李滄行哪怕半分。

李滄行的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這一下強行用險,讓他占得了先機,與白所成一下子近了身,他的斬龍刀反手向上突刺,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直刺白所成的咽喉,而他的左手則幻起一陣金氣,一招暴龍之悔,內力順著掌心噴湧而出,化為龍形,直奔白所成已經大開的中門。

這一下白所成和李滄行的距離太近,完全無法反擊,長嘆一聲,右手一松,銀龍劍“叭嗒”一下,落到了地上,而他的眼睛則閉了起來,無論是襲向自己心口的這一掌還是刺向咽喉的這一劍,都是他無法抵擋的,與其作無謂的掙紮,不如閉目等死,也不失一代劍術大師的風範。

白所成只感覺到咽喉處森冷的刀氣一閃而過,就象山風拂過了自己的頸部一樣,而他的胸口被輕輕地按了一掌,卻是沒有半分地力量襲來,只聽到李滄行的聲音在一丈之外響起:“白前輩的劍法果然高明,晚輩嘆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