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回 黑袍的威脅(第2/3頁)

李滄行嘆了口氣:“黑袍,你究竟要建立一個什麽樣的天下?嚴黨的官員都是窮兇極惡,搜刮民脂民膏之輩,你靠了這些人得來的江山,又能坐多久?”

黑袍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利用一下這些人罷了,等天下安定之後,自然可以拿出太祖舊制,對於貪官剝皮填草,以此震懾這些不法官員,但打天下的時候嘛,英雄莫問出身,只要對我有利的,自然就可以拉攏,使用!李滄行,你就給我句實話就可以了,這回幹不幹?”

李滄行堅定地搖了搖頭:“在查明這個黑袍劍客的身份之前,我是不會助你起事的,天下大亂,百姓受倒懸之苦,只為了你一個人的野心,這種事情,我現在不會做。皇帝如果能借這次機會鏟除奸黨,爭取民心,那麽我們就算想要起事,也是違背民意,不可能成功的。”

黑袍的聲音擡高了八度:“好啊,原來這麽多年來,你一直是在騙我,敷衍我,從頭到尾,你根本就不想起兵奪位,對不對!”

李滄行正色道:“黑袍,我的態度從頭到尾都會很明顯,那就是待機而動,而不是指望什麽虛無縹緲的太祖錦囊,一個死了快兩百年的開國皇帝留下的什麽詔書,又能有什麽作用?黑袍,天下的民心早已經不會向著建文皇帝了,如果在位的皇帝能讓他們過上安定富足的生活,誰又會為一百多年前的皇位更替而報仇雪恨呢?當年的天下人都拋棄了建文帝,更不用說現在了。”

黑袍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好,好,我算是明白了,反賊的後人就是反賊,永遠也不會變,你再怎麽說也是朱棣的子孫,自然不會助我成事,也罷,你既然不肯幫忙,我就會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李滄行,你可不要後悔!”

李滄行淡然一笑:“怎麽,黑袍,想要翻臉與我為敵了嗎?”

黑袍的眼中冷芒一閃:“這可是你逼我的,我給你耍了這麽多年,這筆賬早晚要向你討還,現在你還沒擋我的路,一旦你成為我通向皇位之路上的絆腳石,哼哼!”

黑袍突然右掌一揮,一股迅猛剛烈的黑氣,向著五丈外的一棵大樹劈去,李滄行的臉色一變,左手瞬間打出一招天狼刀法,一個血紅的狼頭奔湧而出,震得那道黑氣稍稍一偏,掌風掠過一棵足有兩人合抱那麽粗的大樹,一道大紅的身影飛天而起,白光一閃,兩道淩厲的刀光斬出,撞上那道黑氣,“轟”地一聲巨響,這棵大樹被打得生生從中炸裂,粗壯的樹杆緩緩地倒下,碎葉與木屑漫天飛舞,而在天空中緩緩伴月而下的那個身影,漫天的白發隨風飄揚,杏眼中殺氣四益,可不正是屈彩鳳?

黑袍冷笑道:“李滄行,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考慮下,下次你若是再拒絕我,那就休怪我黑袍翻臉無情了!”他的身影鬼魅般地一閃,李滄行只覺得眼前一花,他身上寬大的黑袍就消失在了十余丈外的密林之中,夜色如水,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李滄行輕輕地嘆了口氣,轉過身來,只見屈彩鳳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幽怨,剛才還威風凜凜的玉羅刹,這會兒在自己面前,就象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女生,他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彩鳳,你怎麽又回來了?”

屈彩鳳咬著紅唇,恨聲道:“因為有些事情,不跟你說清楚,只怕你我以後會一輩子反目成仇。正好趁著現在沐蘭湘不在,我跟你有話要說。”

李滄行點了點頭:“你還是堅持要為你師父報仇,殺了沐元慶是嗎?”

屈彩鳳的粉面如同罩了一層嚴霜:“不錯,身為徒弟,身為人女,此仇不共戴天,今天我才知道,師父不僅僅是師父,還是我的,還是我的母親,滄行,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眼睜睜地看著仇人在眼前,卻不去復仇嗎?”

李滄行嘆了口氣:“彩鳳,你冷靜一點,仇人未必是沐元慶,如果我的推斷屬實的話,沐元慶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幫兇,真正的元兇首惡,只怕是那個黑袍劍客才是。”

屈彩鳳的杏眼圓睜:“滄行,事到如今,你還要為沐元慶開脫,找借口嗎?就算他是給指使的,那金線蠱是他練出來的吧,只此一條,我向他復仇,過不過分?”

李滄行一時語塞,這一條確實是無法洗脫的罪名,按道理,就算不是沐元慶親自下的手,但金線蠶作為兇器,害了林鳳仙的性命,卻是毫無疑問的事實,就算是屈彩鳳要為母報仇,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李滄行點了點頭:“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你確實有充分的理由向沐元慶尋仇,就算他是幫兇,但你要取他的性命,也是應該的。”

屈彩鳳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原本一直板著的臉也稍微松馳了一些,她收起了刀,把背上的兩只刀鞘一插,林風吹拂著她那霜雪般的白發,這會兒的風姿綽約,足以迷倒每個見到她的男人,她不經意地撩了撩頭發:“那就對了,我還以為我不認識你了呢,以為你會為了你的小師妹,變得不辯是非了呢。沐蘭湘當然有理由維護他的父親,可是你李滄行並沒有這個血緣關系,也不應該這樣助紂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