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二回 宗主現形

蒙面劍客的眼中突然寒芒一閃,手中的寶劍一下子回撤身前,迅速地在自己的前胸劃出了三個光圈,可不正是那武當派兩儀劍法!

李滄行的心中一動,前面和這蒙面劍客交手半天,卻一直無法摸清楚他的武功來歷,只感覺他那套不知名的劍法卻是非常的熟悉,似曾相識,揉合了各門各派劍術的精髓,去蕪取精,合為一套,他的腦子裏電光火石般地一閃,難不成這就是馳名江湖,卻極少現身的獨孤九劍?!

想當年雲飛揚以一套獨孤九劍,取得劍神的稱號,一套劍術,打遍武林無敵手,即使是天蠶劍法,也只能屈居其下,武當派的太極劍法和達摩三劍,雖然威力巨大,但是自張三豐之後的歷代掌門,無人能把這兩套劍法練到大成,即使是紫光道長,也只是把太極劍法練到第六重而已,而那達摩三劍,據說是張真人自從少林派的九陽神功和小銅人上悟得的絕世神劍,更是百余年來無人能練成,不得不說是武當派的百年遺憾。

於是獨孤九劍就成了江湖上公認的頭號劍法,最精妙之處就在於博采各派之長,可以見招拆招,甚至連天蠶劍法,也被揉合在內,剛才這劍客使的劍招,快得不可思議,速度甚至還在楚天舒本人之上,李滄行這才明白了過來,他用的一定就是傳說中的獨孤九劍,既然如此,他能使出武當派的兩儀劍法,也不足為奇了。

但李滄行對這兩儀劍法實在是太熟悉了,每天做夢之中都是與沐蘭湘雙宿雙飛,在合練此劍法,前世的記憶早已經滲入了他的靈魂與血液之中,眼見三個光圈拉起,他幾乎是本能地反拉出一快二慢三個光圈,左腿金雞獨立,右劍斜指上天,倒象是與來人要雙劍合壁了。

蒙面劍客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一聲斷喝,三個光圈迅捷而出,對上了李滄行這裏的三個劍環,一聲巨響,兩人各退三步,而那劍客臉上的蒙面黑巾,被勁氣激蕩,居然掉了下來。

煙霧繚繞間,李滄行正待上前繼續以兩儀化生粘住來人,卻一下子看到了他的臉,面如冠玉,劍眉微挑,目似朗星,白凈面皮,頜下三縷飄逸的長須,可不正是徐林宗!

李滄行盡管考慮到了種種宗主的身份,但這一下仍然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驚地手中的斬龍刀都停在了半空中,周身的紅色戰氣一下子全都松了下來,沒有想到失蹤了十幾年,剛剛被黑袍證實了死亡的徐林宗,竟然就是這個襲擊李沉香的人,竟然就會是宗主本人!

李滄行失聲叫了出來:“怎麽,怎麽會是你?!”

“徐林宗”一言不發,轉身一跳,身形如大鳥一般地騰空而起,掠過了那道院墻,遠遠地飛上了院外的一顆大樹,然後便消失不見。

李滄行如夢初醒,狠狠地一拍大腿,正待起身追擊,卻聽到另一側傳來一聲低沉的呻吟之聲,他馬上意識到屈彩鳳剛才中了刀,這會兒還處在危險之中,而另一邊的那個蒙面劍客只怕也是追不上了,只好恨恨地一跺腳,轉而奔向了屈彩鳳倒下的那面斷墻處。

只見屈彩鳳的右半身已經被鮮血浸透,那把青缸劍仍然牢牢地釘在她的右肩上,剛才她掙紮著想要去拔掉這劍,可是重傷之下,手哪裏夠得到!反倒是這一下來回的運動,牽扯到了傷處,一下子又拉開了一道口子,痛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李滄行淩空一躍,飛到了她的身邊,出指如風,點了她右肩的兩三處穴道,暫時為她止住了血,他沒有想到屈彩鳳居然傷得如此之重,自己要是稍晚來片刻,只怕這條右臂也不保了,這會兒她的半個身子幾乎都被血染得通紅,貼身的粉色戰甲,也已經是殷紅一片,就連一頭的白發,末端也給血泊浸紅,與之相應的,卻是她蒼白的臉色的嘴唇,還有那大而無神的眼睛。

看到了李滄行的臉,屈彩鳳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一閃而沒,轉而扭過了頭去:“你,你來做什麽,不是,不是說好了,說好了後會,後會無期嗎?”

李滄行蹲下了身子,柔聲道:“彩鳳,我說過,無論何時,都不會看著你陷入危險當中,你這樣一個人走了,我豈能坐視!好了,多的不說了,我先救你出來,你忍著點!”

屈彩鳳閉上了眼睛,眼角邊一行清淚流下,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因為痛苦,李滄行站起身,凝氣於右掌,一團紅色的真氣遊走於他的全身,屈彩鳳忽然低聲道:“滄行,當心,這劍邪門地很,似是,似是有劍靈。”

李滄行點了點頭,斬龍刀向著地下一插,右掌破空而出,一下子抓住了劍柄,一股難以言說的怪力一下子從他右手的經脈鉆進了他的體內,非陰非陽,非炎非冰,卻又是冰火兩重,灼燒著他的經脈與血管,讓他格外地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