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回 第四方亂入

斬龍刀狠狠地擊中了這柄通體發著寒光的寶劍,李滄行順手把身上披著的袈裟向著天空中一拋,鋪天蓋地地,緩緩下落,正好蓋住了地上的李沉香那如同小白羊一般,完全赤裸在外的胴體,而他那如山嶽般雄壯的身形,也堅強地擋在了李沉香的面前,李沉香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點意識,就是李滄行的斬龍刀幻出漫天的刀影,與來人快如閃電般的劍氣纏鬥在了一起。

青缸劍沒有了冷天雄的加速催動,勢頭一下子弱了不少,屈彩鳳只覺得身前如同山嶽般壓來的巨大氣勢,一下子輕松了許多,也能呼吸出兩口氣了。

可是即使沒有了冷天雄的趁勢催動,這一劍仍然具備了剛才李沉香的全力一擊,加上冷天雄剛才的順水推舟之力,仍然可稱得上是摧金切玉,快似流星,屈彩鳳在剛才纏鬥冷天雄的時候本就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內功,這下又是倉促而退,更是一開始就被迫棄了左手刀,全靠右手的陰刀,威力已經是大打折扣了。

屈彩鳳的背後突然狠狠地撞上了院墻,她的心猛地一沉,暗叫壞菜,剛才只顧著後退,根本來不及看身後的情況,卻不料到自己本來就離院墻只有六七丈,這下不帶拐彎地全力後退,這會兒正好撞上了墻壁,再也無法後退了。

可是青缸劍卻是趁著這屈彩鳳撞墻的功夫,一下子飛到了屈彩鳳眼前不到一尺的地方,輕而易舉地擊破了她打出的最後一道狼形刀氣,在這一瞬間,屈彩鳳仿佛可以看到劍中那個魔靈扭曲的臉上殘忍而嗜血的笑意。

屈彩鳳的右刀一擊,正好擊中了青缸劍的劍尖處,“叭”地一聲,右手陰刀也碎成了兩段,青缸劍稍稍偏了一些準頭,擊中了屈彩鳳的右肩向下一點的地方,血光乍現,這一刀竟然生生地穿過屈彩鳳的肩頭而過,把她整個人都釘在了這道院墻上。

屈彩鳳只感覺到整個右肩的骨頭都象是要碎了,眼淚都流了出來,這一劍的來勢太猛,不僅把她釘在了墻上,而且穿過她的後肩,生生地把這半堵墻給擊得斷裂,一陣煙塵騰起,屈彩鳳連人帶劍帶墻壁地落到了地上,也痛得暈了過去。

小院之中,只剩下了李滄行和那個神秘的劍客兩人,刀劍相交,正圍繞著李沉香的身體邊,狠狠地搏鬥著,這個劍客,顯然就是剛才失蹤的明道,身上仍然穿著小沙彌的僧袍,可是臉上卻是蒙了一層黑布,而李滄行剛才沖出的時候就一手扯下了臉上的面具,他不想讓屈彩鳳誤會自己,早早地亮明身份,聯手對敵,才是他希望的事情。

只是李滄行也萬萬沒有料到,李沉香的這一下青缸劍禦劍飛刺,竟然如此地厲害,功力高如屈彩鳳,也無法抵擋,眼見著屈彩鳳被連人帶劍地釘到了墻上,他的心裏痛地無以復加,可是他很清楚,對面的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個殺千萬的宗主,這點從他那高絕的劍術,連自己的感應都能瞞過的內功就可以猜個大概,自己一生的悲劇,自己一生的敵人,都是眼前的這個家夥所造成,只有拿下了他,自己才最終能得到解脫和永遠的平安!

想到這裏,李滄行手中的刀法施得更快了,這下他用上了十成的功力,渾身上下暴出一團紅色的戰氣,如同烈焰灼日,怒火焚城,天狼刀法中的精妙殺招源源不絕,盡是進攻型的招式,這個世上,能擋得住李滄行在這樣全力暴怒之下的狂攻,只怕不會有一個人,即使是黑袍或者陸炳,也不可能就這樣原地抵擋住!

可是面前的這個劍客,武功卻是高得不可思議,他幾乎是一步不退地,和李滄行在正面硬碰硬,他的劍法快得讓人目不遐接,而一身灰色的戰氣,背後卻隱隱地現出一只麒麟的模樣,搖頭擺尾,和身後騰起一頭巨大戰狼的李滄行,殺得是天昏地暗,難解難分。

此人的劍法,是李滄行從來沒有見過的,裏面似乎混合,揉雜了各門各派的招式,卻又不拘泥於哪一種,如果硬是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見招拆招。似乎自己攻出的每一招,對方都能後發制人,謀定而動,等自己的刀法明顯地攻出之後,再作出相應的反擊,由於他的劍法快得不可思議,往往自己刀攻出去後,他還能迅速地防守到位,而他的那柄寶劍,通體晶瑩閃亮,上面不停地有符文閃現,不知道是什麽上古名劍,居然速度比斬龍刀還要快,即使正面相擊,也毫不吃虧。

但虧得李滄行這樣搏命地攻擊,這名蒙面的劍客卻騰不出手來再去攻擊李沉香,李滄行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來,此人的目標不在自己,而在地上的李沉香,也正是因為他想要追殺李沉香,所以幾次明顯吃虧的硬碰硬,也是咬牙硬頂了,李滄行清楚,以他的武功,如果擺開來,動起來和自己打,只怕這三四百招過後,他能略微戰得一點點的上風,可就是因為要殺李沉香,卻又被自己出手硬擋,才會維持一個純平手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