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回 妒火中燒

屈彩鳳的表情瞬間就凝固在了她的臉上,雙眼圓睜,先是跟個雕像一樣沉默了半晌,轉而突然高聲叫了起來:“不,不可能的,不會是林宗,你騙人,你騙人!”

李滄行的神目如電,緊緊地直視著屈彩鳳,沉聲道:“彩鳳,你冷靜一點,我沒有必要去誣蔑一個死人!”

屈彩鳳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一邊搖著頭,一邊哭道:“不會的,林宗不可能是宗主,他,他明明是為了救我而死,又怎麽會是宗主呢!”

說到這裏,屈彩鳳突然雙眼一亮,擡頭道:“不對,滄行,上次黑袍不是說了麽,林宗被他和宗主一起逼到懸崖底下摔死的,而且,而且宗主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是絕頂高手了,和黑袍是一輩的人,又怎麽可能是林宗呢?”

李滄行點了點頭:“我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徐師弟的屍體始終都沒有被找到,既然死不見屍,那麽一切都有可能,也許,也許那個宗主用了什麽辦法,把徐師弟給控制住了,讓他成了自己的手下或者工具。”

屈彩鳳緊緊地咬著嘴唇:“不,我還是不相信是林宗,滄行,會不會,會不會那人也是易了容,故意裝成徐師弟的樣子,讓你產生誤會呢?”

李滄行搖了搖頭:“我也想過這個可能,但後來還是覺得不太可能,一來此人一直是蒙著面,而且我和他交手時他明顯不想暴露自己的面容,最後若不是給洞庭幫的來人分了神,是絕對不會暴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的。我那一刀的刀氣他無法掌握,若是我力再加半分,他這張臉就破相了,世上沒有一個人敢冒這樣的風險,戴了個人皮面具,故意讓我打落面巾,所以我敢肯定,那一定是他的本來面目。”

“至於這第二,就是他那絕世的劍術,我和徐林宗從小一起長大,對他的氣息非常熟悉,和此人一開始交手的時候,就覺得此人似曾相識,與之一招一式,象極了與武當同門的切磋,只有跟徐林宗,還有小師妹在一起練劍時,才會有這樣的感覺,更重要的是,此人精通兩儀劍法,只此一點,我就可以肯定,他一定會是徐林宗!”

屈彩鳳倒退兩步,兩儀劍法一出,她心中最後的幻想也破壞了,她喃喃地說道:“難道,難道真的會是林宗嗎?”

李滄行長嘆一聲:“彩鳳,我也不想相信這是真的,可是事實如此,讓我無法反駁,也許那個宗主用了什麽辦法控制了徐師弟,也許黑袍當初就是故意在騙我們,徐師弟就是宗主本人。”

屈彩鳳咬了咬牙:“可是,可是黑袍說他和宗主聯手殺掉雲飛揚的時候,林宗他只有幾歲大,這又如何解釋呢?”

李滄行嘆了口氣:“這些不過是黑袍的自說自話罷了,也許徐林宗的背後有人,也許黑袍當年本就是偷襲或者下毒害死的雲飛揚,而那個宗主,也許和沐傑一樣,也是代代相傳,正好徐林宗就是新一代的傳人罷了,我本來是想自己查明這些事情,可是現在看來,已經不可能了,所以此事乃我李滄行一生最大的遺憾。”

屈彩鳳抹了抹眼中的淚水,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滄行,事已至此,我們操心這些也沒有用了,難怪我總是有一種預感,林宗沒死,如果他真的是宗主,但願,但願他能良心發現,改邪歸正。”

李滄行突然心中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騰然而起,屈彩鳳在自己面前幾乎不加掩飾地表現出對徐林宗的思念與掛懷,甚至,甚至在自己這樣明確地直言他就是宗主的情況下,仍然為其百般開脫,她的一言一行,分明還是表明了心中對這個男人仍然留著無法割舍的感情,即使在前一陣,她已經開始很注意地表現出在自己面前盡量不表現對徐林宗的依戀,可是,在這個時刻,她仍然真實地表現出了自己的內心。

李滄行只覺得滿心都在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他冷笑道:“改邪歸正?屈彩鳳,如果你知道我是宗主,會這樣想嗎?會指望著一個設計了一切,萬死不足贖其罪的人,還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

屈彩鳳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她連忙擺著手:“不,滄行,你誤會我的意思,我,我不是這樣想的,我只是,我只是……”

李滄行厲聲道:“夠了,不用再說了,你只是對徐林宗根本無法忘情,聽到他死的消息,你傷心欲絕,甚至為了給他守節,不惜跟我分手,斷絕關系。現在聽到他活著,你一方面不相信他是宗主,一方面又希望他能活得好好的。難道不是嗎?”

屈彩鳳的臉色蒼白,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面對李滄行的質問,甚至不敢看他那雙可以噴出火焰般的憤怒雙眼,低下了頭,只是搖著腦袋,卻是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