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老奸巨猾惡道施詐 怒不可遏徐良打賭(第3/5頁)

那陸昆手腕往後一甩,欻地一下錘又回去了,使了一個裹腦藏頭,這錘一轉個兒就去打淩空和尚的耳門。淩空老和尚往下一低頭,錘掛風走空,兩個人就戰在一處。剛打上,還沒等勁兒使出來,就聽廟外一陣大亂。蔣四爺心裏一驚,甩臉觀瞧,就見飛行小太保鐘林,蔣昭蔣小義,以及小五義哥幾個從外邊回來,來見蔣平。鐘林把頭上的汗擦了擦:“四叔,奉您之命,我們在半路埋伏,阻截蓮花觀的援兵。方才郭長達派飛劍仙朱亮來見我們,他說現在八王爺就在蓮花觀總院裏,你們要想救八王,有能耐奔總院去,他在那兒等著。朱亮說完就走了,此事不知真假,特來請示四叔。”“嗯——”蔣平一想:郭長達既然敢叫號,我們哪能不去呢?不去他們說不定要對八王爺下毒手呢。今兒晚上我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救王駕千歲,可不是跑到這兒無目的地來打仗啊。想到這兒,他趕緊把淩空老和尚請到沒人的地方,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阿彌陀佛,四義士我聽你的,你怎麽安排我怎麽辦。”“好,既然這樣,我去跟陸昆說幾句。”蔣平用手一指:“哎,姓陸的,你也歇會兒吧,你現在不過是馬前一卒,我們沒工夫跟你糾纏,我們直接去見郭長達,有能耐咱們到總院見。”陸昆一聽,再看眼前的形勢,開封府來這麽多人,又有淩空和尚撐腰,估摸自己撈不到什麽便宜,便冷笑一聲,把手一擺:“請便!一會兒咱們總院再見!”老少英雄就此退出蓮花觀下院,直奔總院去了。陸昆也隨之領了一夥爪牙,從另一條路趕奔蓮花觀總院。

蔣平率人來到蓮花觀總院已是四更天,他在山門外把蛾眉刺一擺,眾英雄一字排開。

四爺命房書安叫門。細脖大腦袋挺胸腆肚,手中晃著小片刀,往前緊走了幾步,抖丹田喊喝:“呀——呔!有胳膊有腿的給我滾出一個來!開封府的各位老爺來啦!”別看他說話這個味兒,聲音傳得還挺遠。蓮花觀早有細作探明真情,撒腿跑到裏面去送信兒。

時間不大,就見蓮花觀正門大開,裏面的道士各擎火把,挑著燈籠分為左右,正中央走出一夥人來,為首的正是飛雲道長郭長達,在他身後跟著飛劍仙朱亮、血手飛鐮江洪烈,還有剛回來的三尺地靈魔陸昆,再後邊就是他們聘請來助陣的。但見黑的、白的、醜的、俊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和尚、老道、俗家,足有四五百人。飛雲道長郭長達手擺拂塵,滿臉奸笑,走出山門,來到蔣平面前,打量打量老少英雄,然後嘴角一撇道:“無量天尊,各位都來啦,此地並非講話之所,請到廳堂一會。”事到如今,蔣平能怕他嗎?四爺把脖一挺:“好喲,正要討擾。”“請!”“請!”老少英雄列隊跟著郭長達進了蓮花觀。大家來到廳堂,分賓主落座。蔣平、徐良、白蕓瑞坐在上首,其他人站立背後。郭長達、江洪烈、朱亮落座,其他人在兩旁站立相陪。小道士獻茶,茶罷擱盞,蔣四爺先說了話:“我說老門長,你真不夠意思。”“嗯?我哪點兒不夠意思了?”

“我問你,你跟白蕓瑞打賭擊掌,紅嘴白牙,說是我們若破了九獸朝天亭,就把八王爺請回去。誰知你言而失信,又把八王爺給轉移啦!你七八十歲的人,自食其言,豈不被天下人恥笑?有道是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間,無信而不立啊!你失信於人,枉稱劍客。”

“嗬、嗬、嗬……四老爺,您責怪得有一定道理,但是也不全面,前者我也提過,就因為山西雁徐良刀斬金掌佛禪,斷去他的左臂,手段太殘忍了,故此我一怒之下才把八王轉移,這也算個報復吧。我看往事咱就不用提啦,就談談眼前的事情。”“好啊,道長有話請講。”“今天晚上各位到我的蓮花觀下院不就是為了八王嗎?”“對,明人不做暗事,我們是請八王爺來啦。”“好,實話告你說,趙德芳就在本廟,你們要救他,我看既容易又麻煩。說容易,你們近在咫尺;說麻煩,你們得豁出點來,就憑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恐怕辦不到。”蔣四爺把眼一瞪:“請問總門長,你打算怎麽辦呢?”“嗯,貧道倒有一個解決的辦法。我跟朋友們商量過了,決定八月初一就在蓮花觀門前擺一座擂台,擂台的名字最好叫八王擂,因為咱們仇人的焦點就是趙德芳,故此起這個名字比較恰當。到時候,你有能耐你請人,我有能耐我搬兵,誰有什麽絕技都在擂台上抖摟抖摟。倘若我們蓮花觀的人再加上我們的朋友真不是開封府的對手,我郭長達服輸認罪,你們樂意怎麽發落就怎麽發落,並且把八王千歲送回安慶宮。倘若你們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也把八王爺送回去,不過送活的還是送死的就很難說了。不知道你蔣平敢不敢跟貧道打賭。”郭長達的一席話激怒了蔣平和老少英雄,山西雁徐良頭一個站起來。本來他性情綿軟,可今天顯得特別暴躁,腦門兒上的青筋突起多高,立刻逼問:“郭長達,我問你一句,你這句話算數不算數?”“貧道說話向來算數,前者失信是從你身上引起的,不然你們早就把八王請回去了,何必費這些事呢?”“我還是不大相信,你想叫我相信,必須做出點樣子來。”“好,徐良,我現在就對你起誓發願:八月初一立八王擂,倘若你們贏了,我就把八王千歲給你們送回去,同時我也伏法認罪。如果我口不應心,言而失信,天誅地滅。”他說到這兒,一伸手把匕首拿出來,“噌”一下把左手中指蹭破,滴嗒嗒鮮血直往下淌,然後,他用手指在腦門兒上劃了個十字。這是蓮花門的規矩,表示無論何時何地,決不反悔。他將手指塗上藥包紮好,問徐良:“這回你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