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回 望海樓蕓瑞斥惡霸 五楊觀小英會達摩(第3/54頁)

鄭掌櫃聽白蕓瑞的口氣,知道此人有些來歷,就沒敢小瞧,非常謹慎地說道:“小人鬥膽問一問,您的官諱怎麽稱呼?”白蕓瑞伸手從懷中掏出了龍邊信票,也就是抓差辦案的證件,周圍印著金龍,上面蓋有開封府紅彤彤的大印。掌櫃一看,急忙跪倒磕頭:“白將軍恕罪。小人有眼無珠,不知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玉面小達摩白蕓瑞白將軍。白將軍,這事您可得管到底呀。”

那位白衣女子聞聽“白蕓瑞”三字,不由一怔,迅即又恢復了平靜。

白蕓瑞趕忙擺手示意,不讓他喊叫,並彎腰把鄭掌櫃拉了起來:“掌櫃的,別來這麽多繁文縟節,快去叫官府的人前來驗屍吧,我還有事要辦呢。”掌櫃磕頭站起,好似死囚犯人得到大赦,精神頭也來了,急忙安排人到官府報案。官府聞聽望海樓死了五條人命,瓊州第一號大財主曹世彪命喪望海樓,全都來了精神,一下子出動二十幾位,擁到了望海樓。他們倒不是想的如何為曹世彪報仇,而是打算著怎樣通過這件事向雙方訛詐,填自己的腰包。誰知到這兒一看,都規矩起來,樓上坐著開封府的白蕓瑞,哪個還敢胡來。他們匆匆忙忙驗過了屍,填上“暴病而亡”的屍格,就算完事了。後來,曹家花了不少銀子,想要翻這個案子,要官府捉拿兇手,但這樣的無頭案,到哪兒拿兇手去?

最後不了了之。這些後事不必細表。

因為官府前來驗屍,白蕓瑞和那位白衣女子都是當事人,誰也沒走了,一直折騰到日落西山。差人們走後,蕓瑞和那位女子在一樓同桌吃了晚飯,不過誰也沒有說話。掌櫃的看天色已晚,要給他們安排住處,二人不肯,各自離去。

且說白蕓瑞離開望海樓酒館,已是萬家燈火。他一邊走一邊心想:願來打算今天下午就趕奔三仙島,沒料到一頓飯吃出這麽多麻煩,看來晚上出海,諸多不便,既是晚了,就在這望海鎮住上一宿,明日一早雇船,也就是了。

白蕓瑞拿定主意,去找店房。望海鎮雖說白天熱鬧,晚上住店的人並不多,因此只有三家小店,不巧的是,全都住滿了。蕓瑞無奈,信步出了望海鎮,見鎮外閃出燈光,遠聽還有驚鳥鈴聲,他知道那兒不是寺院,就是道觀,於是朝著燈光走去。走有一裏多路,果然是一處廟宇,山門外一排長著五棵白楊樹,樹幹挺拔,都有兩摟粗細。蕓瑞走近山門,擡頭一看,正中一塊匾額,上書“五楊寶觀”四個大字。蕓瑞心想:就在這兒過一夜吧。於是上台階擡手敲門,由打觀內出來個小老道。白蕓瑞趕忙上前施禮,提出要借寶觀一宿,小老道還挺客氣,請示了觀主,就把他領進了客房,還打來了洗腳水。

白蕓瑞洗過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望海樓上發生的事情,重新浮現在眼前。他就覺著有點奇怪:曹世彪等人是怎麽死的,為何流血而亡?要說中了暗器,那麽打暗器的這個人是誰?我怎麽一點察覺都沒有?看來這人要比我白蕓瑞高明得多啊!如果我同他交手,也未必能贏得了他。

白蕓瑞正在胡思亂想,忽聽有人輕輕敲打窗欞,蕓瑞就是一愣:“誰呀?”“白將軍不必高聲,我找你有話要說!”窗外傳來女子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非常清晰,他知道這是用中氣傳來的,站在門外稍遠一點就休想聽見。白蕓瑞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身子不由得一震,暗道:“果然是她!”蕓瑞不敢怠慢,翻身下地,拉開了屋門,白光一閃,進來了一個白衣女子。那女子反手關上了門戶,轉過身對著白蕓瑞微笑。

燈光下再看這一女子,人才更為出眾,簡直同月中仙子一般。蕓瑞把臉一沉說道:“小姐,你我素不相識,夤夜叩門,所為何故?若沒什麽事情,請你速速離去,以免讓人觀之不雅。”這女子嫣然一笑,拉椅子坐下了:“恩公,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我在望海樓曾見過一面,相處了整整一個下午,怎麽能說素不相識呢!再說我既來找您,必有要事,若不然我會來嗎?你是個練武之人,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怕什麽觀之不雅!”“這個——小姐,不知你有何事見教?”“別這麽說好不好,什麽見教不見教的,我可受不了。小女子在望海樓受到惡奴的欺負,白將軍不顧個人安危,挺身而出,保護了小女子,使奴免遭淩辱,這樣的大恩大德,我能忘記嗎?今晚上我是特為報恩來的。”

白蕓瑞道:“小姐,望海樓的事,再休提起,一者天下人管天下事,二者我是個辦差官,碰上了這種事,不能不管,白某並不求什麽答報。小姐,請便吧。”白衣女子仍然坐著沒動,想了想說道:“白將軍,您這個人也太有點不近情理了吧。”“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