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見說蠶叢路

有僧人送來了茶水,徐方旭道謝接下,又在太和真人安排下在一旁坐定,恭候兩位前輩指點。

空相大師喝了口茶,問道:“徐施主,你們幾人推斷此事緣由,可曾與其余同道說過麽?”

徐方旭心裏一動,暗想這空相大師一屆高僧,總不能也與太玄教同流合汙罷?便開口說道:“回稟大師,並未說與他人知曉。只是事關重大,弟子趕來報信,卻不曾帶諸位師兄弟前來。”

空相大師知道徐方旭顧慮,也暗贊這小施主能有這般警惕心思,回話滴水不漏,便微笑說道:“徐施主行事周詳,老衲也就放心了。非是老衲有意隱瞞此事,只是這次彌勒教作為,我等武林門派分處天南海北,卻是幾乎同時收到訊息,趕到此處的時間也是相差不多。老衲與太和真人,還有諸位掌門領袖都覺得此事太過蹊蹺,只怕門人弟子裏也有些信不過的,不敢將此事大肆宣揚。”

太和真人也說道:“正如空相大師所說。太玄教這次起事的訊息,我們幾大門派幾乎是同時收到消息,又難以追溯消息最終來源。門人弟子之中,頗有些毛遂自薦趕著前來。雖是我等多年避世,弟子們都有些顯露風頭的心思,可是始終太過突然,不得不防太玄教安插了探子線人在我等門派之中。如今太玄教以為我等中計,要來個請君入甕;我等也正好將計就計,還他們一個甕中捉鱉才是。”

徐方旭早就習慣了太和真人說話習慣,也不覺得他一個長輩高人說話粗俗,只說道:“即是如此,幾位前輩有了打算,卻不知往後如何是好。太玄教籌謀多年,縱是一朝被迫起事,想來也是有許多準備。我等弟子門人,稍有差池就會遭其暗中算計,折損人手。”

空相大師道:“阿彌陀佛。徐施主慈悲心腸,處處為同道考慮。你既是長生老人弟子,老衲也不瞞你,此事或許要需要徐施主及令師弟幫忙才能成事。”

徐方旭一愣,說道:“大師,弟子為鏟除太玄教,挫敗其陰謀,自然赴湯蹈火而不惜。只是我師弟年幼,疏於武道,手腳功夫也十分一般,卻不知他能幫上什麽忙。”

太和真人呵呵笑道:“知道你疼你師弟,你也不必急著推辭。我們既然知道了太玄教的算計,自然嚴加防範,也尋到了他們安插在我們門中奸細的線索。你師弟得了蠱婆杏妹真傳,一身用毒功夫自是不俗,想來迷藥之流也不在話下。我等是想請向景用迷藥迷倒幾人,對他們透露些錯誤線索,好叫這些奸細為我等所用。”

徐方旭更是驚奇,說道:“恕弟子直言,迷藥之類不過能使人喪失神志,又如何能如前輩所說這般?”

太和真人又笑,說道:“你倒是真不知道杏妹的神通。自古武林都有傳言,說世間卻有‘攝心術’之流武功,能催動人事事按照事主之意,處處謹遵事前安排之處。其實說白了,攝心術也就是藥物加上言語控制,並無其他神奇。如今攝心術一流早已失傳多年,蠱術中的藥方卻是流傳下來了。”

徐方旭嘖嘖稱奇,卻是真不知孫向景還得了這等手段。只是這類似攝心術的迷藥想來難得,也不知他是否攜帶在身。徐方旭將情況與兩位大師說了,空相大師道:“無妨。請徐施主向令師弟確認則個,兩日之後,還在此處,老衲約請了各大門派主事之人相聚,屆時再詳談不遲。”

徐方旭雖還有些著急,但見了兩位大師成竹在胸,也就釋然,準備先跟向景確認此事,若真如太和真人所言,那便一切無虞了。

始終徐方旭和陳風崇一行人年輕些,雖經驗閱歷不輸旁人,一腔血氣方剛,沉穩冷靜始終不如兩位大師一般,養氣修為還有些不足,遇事總是著急一些。如今有了兩位大師的言語,又見他二人滿是沉著冷靜,徐方旭著急的心思也就熄了許多。

太和真人與徐方旭是故交的認識,也是許久不見,如今自然要拉著他多說些話,和兩盞茶。只可惜太和真人最愛孫向景的天真赤誠,他今日卻是沒有跟來;好在兩日之後聚會,孫向景也有緣參與其中,屆時即可相見。

說了好一會兒話,徐方旭才擔心幾人在客棧中等得著急,不得不起身告辭。空相大師與太和真人也就不多挽留,起身相送。

客棧之中,陳風崇叫了些酒菜吃食,正領著兩個小孩兒填飽肚子。孫向景先前聽了眾人所說,心理一時有些著急,又擔心徐方旭獨自前往老和尚之處,生怕有了什麽差池,吃不下什麽東西。惠博文見他這般,自然又是將事情細細與他分說一遍,告訴他如今還有許多門派山高路遠,不曾趕到;若真如他幾人分析一般,太玄教定不會貿然動作,打草驚蛇,叫他只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