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了結

江豫一拍繡春刀。

封守房間的錦衣衛一擁而入,門窗霎時緊閉。

錦衣衛試圖將小二團團圍住,小二身形一動,形如鬼魅,在圍攻之勢尚未成形之時,便找出右後方的破綻,他抽出長劍,飛身而起,一挑一推之間便擺脫了圍攻。

看得出來,小二並不戀戰,急於擺脫此境地。

此刻房中的人,單獨找出一個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深知大門闖不出,便擇窗,此刻窗雖緊閉,但只憑他手中之劍,便可刺出一條路來。

江豫手握繡春刀,迅速出手將人攔下。小二腳尖點於桌腳,江豫猛地將刀刺穿木桌,那小二卻是更快一步,旋身已經躍至另一角。江豫左掌一拍,木桌登時從中央破成兩半。

小二重心不穩,微微傾了身子,江豫雙手握刀向小二腹部攻擊。

眼見便要得手。

卻是身前一股巨大的壓力。

硬生生把江豫逼退了半步,待他再提刀來擋,那力已直逼他面門。江豫只覺嘴裏一股腥甜之氣,眼前發黑。

小二舉劍乘勝追擊,群龍無首成不了氣候,只要江豫死。

腰間卻纏住,小二低頭一瞧,後方之人用力一拽,他便被帶著後退半步,江豫舉刀擊來,小二揮劍與身後的長刀撞於一處。

小二手被震得一顫。

可見這長刀有多驚人的重量。

小二身子一側,躲開從身後而來江豫的刀鋒。

前方胡離卻更為刁鉆,分明用的是刀卻是劍法,五尺的長刀似與他渾然一體,一刺一收收放自如,花哨全部省去,招招致命,密密麻麻如雨點般向他上半身各大軟肋上襲來。

“方才我腰間那鉤子是何物?”小二調整了呼吸,遊刃有余的躲避著他已適應的武功路數。

“他還有心情說話?”胡離輕笑了一聲,“江大人看來你得加把勁兒啊。”

“你想吃牢飯了?”江豫轉攻小二下盤。

小二以力借力,向後一倒,袖口飛出一物。江豫與之距離過近,無可奈何拿手背擋下。

江豫手背上一陣辛辣的痛感,只聽胡離笑道,“江大人,謝謝您了。”

正對著江豫的小二驀地跪在地上。

激起一層塵土。

小二被胡離一腳踹倒,迅速把他的手腕握在一處,免得他再做反抗。

小二扭頭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腳腕,半晌突然長笑不已,繼而問道,“誰給你的刀?”

小二已被錦衣衛接管。

胡離把長刀收入刀鞘,他不想廢話。

“拿了它——就要不得好死。”

胡離彎身盯著他半晌,忽然笑道,“我倒是覺得,見了這刀的人才是不得好死。”

小二聽了卻又是止不住發笑,他細長的眼睛突然瞳孔放大,胡離手指緊忙握上了他的臉迫使他張開嘴,但卻晚了一步。

黑血從他的嘴裏淌了出來。

“你——”

“他們總會找到你們的,”小二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黑血,嗓子幹澀聲音像拉風箱一樣難聽,“一個都別想跑得掉。不……得好……死,哈。”

說罷,小二便再沒了氣息。

江豫俯身送手指曲探小二的鼻息,以及脈搏,江豫半晌站起身皺了皺眉,“死透了。搬出去,帶回去結案。”

幾人手腳麻利的把人擡了出去。

胡離看著滿地的破桌子,把長刀負於背上。

翌日。

府衙大人破了案子神清氣爽,忙前忙後的張羅。

又一只隊伍組成了。

黑馬鏢局鏢頭殷勤的送上了幾個鏢師。

從雁然到京城的路途遙遠,這回鏢保的是個死人,且黑馬鏢局不收朝廷半毛錢。

鏢頭一拱手,朗聲道,“毀了的名聲,自然還要自己贏回來。”

之後鏢頭便和府衙大人狼狽為奸湊在一起哈哈大笑。

胡離湊到江豫旁邊小聲諷刺道,“屍體還有人要偷,莫非是戀屍癖才能幹出來的事兒?”

鏢頭似乎有所感,偏頭往胡離這邊看了一眼。胡離直了身子,神色自如。

最舒服的推車讓給了個死人。

其余的活人全靠兩條腿站著。

江豫的繡春刀帶在腰間,邁步的時候,長袍和刀鞘反復的磨蹭。

“就這麽運回京都去,豈不是爛透了。”胡離瞥了一眼舒舒服服躺著的屍體。

“不然你一路護送過去?”江豫目不斜視,尖酸地說道。

“江大人嘴這麽厲害,”胡離意有所指的在江豫的手背上逗留了一會兒,“今日為了顧及我,手慢了些。”

江豫瞪著胡離看了一會兒,說道,“好好做你的靶子,話太多。”

長空落日。

胡離推開無相禪鬥的破門。

小院屋檐下的搖椅上難得沒人。胡離進了屋,裏屋外屋尋了一遍也沒瞧見人。

莫不是又被誰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