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七 章 情字誤人(第3/4頁)

“我一個一個地翻找過去,邊找邊忍不住大聲地嘔吐,到後來只覺得渾身已如灌了鉛一般沉重,挪動一步也是極為困難。同時,我也知道多在那兒呆一刻,便多一份危險,因為若被別人撞見,極有可能會被人懷疑是我幹的,或者是我與四師兄共同做的血案,以我們‘青劍白刀’兩人聯手的武功,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但如果是他一個人,卻是極難做到,至少死者不會這樣集中,畢竟他們有一百多號人,而我四師兄又是目不能視物,他們應該能夠逃散開來。當我想到這一點時,我的心情才略略有些放松,也正因為這樣,我才能找到初憐你。”

寧勿缺與初憐都吃了一驚。寧勿缺心道:“那時她只怕還是極為幼小,為何反倒是她幸免遇難?真是奇了!”

初憐也是大惑不解。

盧小瑾道:“當時初憐尚未出生……”聽到這兒,寧勿缺更是雲裏霧裏了。

只聽得盧小瑾道:“我是在一輛馬車上看到你娘的,她的胸口已經被紮了一劍,創口很深,我見到她時,她的胸口傷處仍在流血,人已暈死過去,我以為她已完全死去了,但不經意問,我發現她的腹部在蠕動,原來她已有了身孕,而且已有十月!”

寧勿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時初憐尚在她母親的體內。

屍小瑾道:“一時我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因為我知道以當時的情形,若不趕緊采取措施,必定是母兒雙亡。而事實上要救你娘已是不可能了,她失血過多,無論以何種手段取了體內的你,也是會使她立即死去!所以,我所能做的惟一一件事就是設法保住你,但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便在此時,你暈死過去的母親竟然睜開了眼睛,也許是體內血肉的掙紮喚醒了她那殘有的一點心智!至今,我想起那時的情景仍是不敢相信,按理在那種狀況下、她已不可能再醒轉過來了!’’

“但她體內一個新的生命力使她清醒過來,她看見了我,嘴角動了動,似科想說什麽,然後,她的眼光掃向了高高隆起的腹部,又看著我,眼神中有懇求與焦慮。在那一瞬間,我奇跡般地讀懂了她的眼神、也許,這便是女人與女人心靈相通之處!如果換成男人,一定不會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叫我剖腹之後再取了你!”

初憐悲聲道:“不,我不要!”

寧勿缺憐憫地看著她,盡管她這樣說有些幼稚,但寧勿缺一點也不覺得可笑。

盧小瑾道:“我明白了她的心意之後。心頭大震!雖然拔出了劍,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你娘無神而焦慮地看著我,大滴大滴的淚從她眼中流了下來,我不敢相信一個即將離開塵世的人竟然還會傷心落淚!”

“我的劍終於出手了,在我的劍與她的肌膚相接觸的那一瞬間,我看到她的臉上竟有了一種聖潔的笑容!真的,我從未見過那麽美麗動人的笑容!從來沒有……”

她的聲音已有些哽咽了。

頓了一頓,她又道:“我完成了她的心願,為她剖腹取出了她的血肉,在那一瞬間,她那無神的眼光亮了一亮,然後便閉上了。那時我便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我也要把孩子撫養成人,然後讓她為自己神靈一般的母親復仇!”

“嬰兒從血泊之中取出之後,臉色青紫,不哭也不鬧,我急得滿頭大汗,想盡了一切方法,終於讓孩子哭出了第一聲。一哭出來,不知為何,我也一下子淚流滿面!為了找件東西將那嬰兒包裹起來,我在馬車上找尋了一陣,看到馬車上有一個小包裹,裏邊竟是小孩的衣物,而且是分為兩份,其中有兩個肚兜,一個上邊繡著‘楚楚’,另一個繡著‘漸笑’,我想大概是她為兒女取的名字吧?因為不知是男是女,所以索性取了兩個,想必‘楚楚’是女兒的名字,只是不知姓什麽。”

“離開那兒之後沒幾天,江湖中便開始紛紛揚揚地傳言是我四師兄左扁舟殺害了洪遠鏢局近百口人及封家二十一口人,因為那天他曾在那一帶出現過。而我卻已可斷定一定不是他幹的,所以也不以為然,只想一心把小孩撫養大,然後由她去找出兇手,為家人報仇!”

“但後來事情的發展讓我大吃一驚,洪遠鏢局中竟然有一個鏢師未死!他叫翁榮,據說身受重創力戰而倒,所以才躲過了一劫,翁榮證實那次劫殺案的兇手是我四師兄!”

“因為有翁榮的證詞,加上我四師兄在江湖中名聲並不好,所以人人都把這種說法當成真的,但我明白這說法一定不可信,我四師兄他一向孤傲,除了我之外,他從不願與任何人聯手,而且以我對他的了解,知道他雖然性格偏激古怪,但絕對不可能為了錢財去殺人越貨!

何況那麽多鏢銀,也不是他所能迅速處理完的,做這種案子的人,一定有不小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