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卷 第 十 章 仇恨之火(第4/4頁)

所以當他迫不得已冒犯香兒時——事實上這也不是什麽冒犯,他忍不住極為內疚。

然後,他便伸出一只手指,小心翼翼地伸入香兒的口中。

果然,在香兒的口中,他觸到了一件東西,他便設法將它拔拉了出來。

是耳朵,一只醜惡的耳朵!

顯然,是香兒在一個人面禽獸淩虐她時,她將他的耳朵硬生生地咬了下來。

歐陽之乎將香兒的下頜接上。現在她的兩腮已不再鼓起。

歐陽之乎捏著那只讓人作嘔的耳朵,有一股莫名的沖動,他想用刀將這可惡的東西剁成碎末,或者燒成灰燼,但最終他沒有剁,也沒有燒,而是找來一塊布,小心翼翼地包好,又用一根細繩捆住,然後放進懷中。

他感到胸口似乎被那只醜陋的耳朵灼了一下。

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每當他觸摸到或者感覺到這只離開軀體的耳朵時,都可以使他的頭腦清醒些,可以讓恨更刻骨銘心。

他感到有一種無邊無際的仇恨在悄無聲息地滋長著,似乎已蔓延於他的整個胸腔,甚至,整個靈魂。

是的,他本就是一個因為仇恨而存在的人,但他母親豐紅月之死,他畢竟未曾親眼目睹,未親見的東西,無論如何地想象,如何地描述,它都不會如親眼目睹那樣觸目驚心。

一件美麗的事物,從生到死,竟是如此容易!這豈非便是生命的脆弱?

歐陽之乎長身而起,他走至那些無魂無魄殺手的屍體面前,似乎要做什麽,卻又停住了。

然後他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向門外走去,他的腳步有些沉重。

走到門外,他轉身望著這圓屋,靜默片刻,心中充滿了莫名的哀傷。

他的腿傷隱隱作痛,不是那種有點酣暢感覺的痛,而是一種沉悶壓抑的脹痛,似乎痛的不是肌膚,而是肌膚裏面的骨胳。

這本是不祥之兆,可惜歐陽之乎因為還沉浸在“恨谷”慘遭毒手之事上,未曾在意。

歐陽之乎向自己曾生活過的那間小屋走去。

那時,他是刀四,紅兒常去那間小屋找他。

他希望現在在這小屋中能找到紅兒。

小屋空無一人,小屋的一扇窗未掩好,在風的吹拂下,吱吱呀呀作響。

這樣也好,紅兒、柳兒去了谷外,逃過了這一劫,歐陽之乎的心略略為之一寬。

突然,有一瞬間他感到眼前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了。

然後,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玄功邪佛》卷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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