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卷 第 一 章 功力盡失

歐陽之乎有些吃驚,但很快又釋然,他想定是因為太疲勞了,才有這種感覺。然而,很快又有一陣子,他又感到了一片黑暗,眼前好像有無數金星閃現。歐陽之乎心道:“看來真是累了,加上腿上又失了許多血,我還是先在這床上躺一陣子吧。”於是,他向自己曾經睡過的那張床走去,那張床上垂掛著厚厚的黑帳子。歐陽之乎的腳步有些虛浮,伸手去掀帳子。

驀地!

帳子裏襲來一股勁風,攻向歐陽之平的胸口。歐陽之乎立即感覺出此招勁道並不很大,當下便信手擊出一掌,並未用全力,只發了六成功力。他相信這一掌足可抵擋對方的一擊。

兩股真力一接實,歐陽之乎忽覺胸口一悶,似被重擊一錘,然後他的身軀向後倒去,狂噴一口鮮血,鮮血飛灑如血箭。同時,帳內已彈身躍出一個人來,人一出帳,便已雙手齊揚,幾枚銀針如電而出,射向歐陽之乎。歐陽之乎根本無力回避,幾枚銀針已全都射入他體內。歐陽之乎“咕通”一聲,重重栽倒在地上。床上的人一躍而起,然後一聲尖叫聲響起,不知過了多久,歐陽之乎才悠悠醒來,睜開雙眼,才知自己竟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在床邊,似乎在低聲抽泣,聽聲音,像是一個女子。但此時已天黑了,看不清顏容。

歐陽之乎想將身子坐起,沒想全身無絲毫力氣,而腿上的傷被這麽一牽動,又是一陣鉆心的痛,他忍不住哼出聲來。那床邊女子一聞此聲,急忙轉身,急切地呼道:“少主,你……

你真……醒過來??”歐陽之手已聽出是柳兒的聲音,本是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他有點吃力地道:“柳兒嗎?我怎麽會如此全身乏力?”那女子道:“我是柳兒。少主,方才我沒想到會是你,所以……全都怪我太蠻撞了,害得少主受了傷。少主……你責罵我幾句吧。”歐陽之乎道:“莫再稱呼我少主了。”他雙手撐起身子,竟有力不從心之感。歐陽之平斜靠在墻上,緩聲道:“這本不能怨你,按理說以我的武功接下你的一掌並不困難,可不知為何,我競不能接下你的一擊,顯然在這之前,我的武功已減退了許多。可我與‘飛魂樓’的人交手時,並無這種感覺,而且除了腿上受了外傷之外,再無別的傷處,怎會變得如此不濟了?這倒是有些蹊蹺”“也許……也許便是腿上之傷在作怪?”歐陽之乎道:“不會的。此傷乃為‘蚊子’以他的兵器紮傷,外傷而已,傷得再重,對內功卻是毫無影響。何況,後來我與崖頂數人過招,並無不適之感。”說到這兒,他突然停了下來,沉默片刻,方道:“柳兒,有沒有火?”語氣顯得有些著急。柳兒忙起身找來一支蠟燭,用火折於點著,遞給歐陽之平。就在歐陽之平伸手去接時,柳兒突然驚叫一聲:

“你……你的臉……”聲音充滿驚恐。歐陽之乎嚇了一跳,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卻並無異常之感,於是道:“我的臉怎麽了?”柳兒顫聲道:“你的臉蒼白得可怕,可你的眼睛,卻是一片血紅,紅得像要滴血,我……我都不敢正視了。”她的眼神果然有些驚懼不安!歐陽之乎聞言一驚,忙道:“再看看我額頭,是不是青筋暴起?”柳兒端著蠟燭看了看,不由“咦”了一聲,奇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你額頭上的青筋全部鼓了起來,似乎很快便會暴裂。”歐陽之乎未聽她說完,便已是冷汗淋漓,他對柳兒道:“快,點了我的‘氣戶’、‘氣舍’二穴,手法要重!”柳兒有些吃驚,道:“我……”歐陽之乎急聲道:“快按我所言去做!記住,先點‘氣屍’,再點‘氣舍’。”柳兒便不再猶豫,出指如電,飛快地點了歐陽之於所言二個穴位。

歐陽之乎這才籲了一口氣,道:“將蠟燭端近些,我要查看傷勢。”突然他又發覺不妥之處,忙道“柳兒姑娘,你先去替我找一盆水來。”歐陽之乎一向與‘水火雙邪’同居一起,遠離世所以一向不習慣那些繁文瑣禮,有什麽話要說便而柳兒又將他當作少主看待,自然也不以為意。當下柳兒應了一聲,便出了小屋。

見柳兒走出小屋,歐陽之乎有點後悔了,他擔心柳兒走出這小屋有危險,何況現在是夜間,“恨谷”中又是屍體遍地,柳兒雖是習武之人,但終是女流之輩,難免有點懼怕。但當他想叫住柳兒時,柳兒已經出去了。歐陽之乎只好自我安慰道:“‘飛魂樓’的人定是以為‘恨谷’中人已被消滅殆盡,所以不會再來了,至於那些屍首,只要不去挨近,想來也無甚可怕之處。她去找水,又不用去圓屋之中。”如此一想,他才安下心來,他腿傷之處的衣裳本就破了一個口子,當下他便扯住那口子,用力一拉,口子就裂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