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 六 章 師徒重逢(第3/4頁)

牧野靜風點了點頭。

空靈子繼續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在涉入江湖後,能夠不斷地完善它。”

他輕嘆一聲,接著道:“我的初衷就是欲將天下武學發揚光大,現在仍是初衷不改,這一點才是我最希望你做到的”

牧野靜風有些感動又有些為師祖傷感,他心想:

“師祖一心為公,而他的六個逆徒的心都讓狗給叼走了,不除掉他們,天理何在?我涉足江湖,師祖的囑托自然不敢忘,但最要緊的仍是將那幾個狗賊先除去了,至於發揚天下武學,這千百年都這麽過來了,也不急在一時……

心中這麽想,口中自然是滿口應和的。

空靈子道:“江湖中事,與天地之間萬事萬物一樣,有明有暗有陰有陽。許多人總說江湖險惡,其實江湖中同樣也有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的一面,所以你身在江湖,便要以平常之心處之,‘不戚戚於貧賤,不汲汲於富貴’。”

牧野靜風見自己師祖在身受了尋常人難以承受的被親近之人出賣的事後,仍能有如此超然的心態,而不會變得憤世嫉俗,心中之敬意油然而生。

空靈子沉默了片刻,略有些傷感地道:“你去吧,按理你一出山,首先就應該去看看你的父母,但我很了解你的父親,我相信他此時一定已不住在原處了,因為他要讓你一心去完成你所需要完成的事,他不希望你被安逸的生活打消鬥志,更不希望因為他們而拖累你。”

牧野靜風心中不由有些被觸動了,離開父母已十幾年,離家時他只有四歲,父母的模樣,已成了一種極為模糊的淡淡影子。

他已記不起太多自己與父母之間的事,但人之天性中便有對親情的渴盼,這十幾年來因為知道不會有見到父母的機會,所以思念之情倒是被深埋心底,而今有了機會,這種情感就變得格外強烈了。

師祖的一番話,卻又迫使他不得不再次按捺性子,他不能辜負了父親的良苦用心。

牧野靜風心想:“待到除了幾個惡賊,我便將師祖接下山去,與我父母住在一起,但願這樣的日子不會離得太遠!”

年輕人的天性就是喜歡自由,喜歡海闊天空,牧野靜風也不例外。

牧野靜風此時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輕快了,腳步似乎格外地輕松。

他身無牽累,只有一管骨笛!

他在不應山山腳的岔路口站住了,由此向前走,有三條路可以選擇,對他來說,走向任何一條都是相差無幾,因為他並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尋找他要找的人。

可以說,只能是一切隨緣而動。

空靈子雖然將他的六位逆徒之特征都對他說了,但這麽多年過去了,有些特征自然早已變了,牧野笛找了五年一無所獲,說明要找到這幾個人並不容易。

牧野靜風心想:“這麽多年過去了,最好他們當中又有幾個遭到像夕苦那樣的報應而死了!”

他向三條路各自延伸出去的方向看了看,好像向南去的那一條所通向的地方要開闊些。

他最終選擇了向南走,開闊處的人一定會多一些,事也多些,到時說不足就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他猜想得沒錯,往南這條路走出十幾裏,他便進入了一個很大的集鎮—至少,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很大的集鎮。

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人多。在不應山時,他能看到的只有師祖及人猿大呆,如今一下子看見這麽多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很有一種無以適從之感。

鎮上的一切,對他來說都那麽的新鮮,在一個炸油條的攤子前面,他就足足站了半刻鐘,因為他看到那油花翻滾,一根軟軟的白白的東西一忽兒就變成了黃黃脆脆之物,覺得很有趣。

賣藝的,說書的,布店,當鋪,挑著擔子行走如飛的腳夫,走一步扭三下腰肢的女子……

對外界的認識,他只有四歲之前留下來的記憶,四歲的人,所能理解接受的東西本就有限,何況經歷了十數年的消蝕,記憶也漸漸成了一片空白。

不知不覺中,他已把這個鎮子轉了三個來回,他自己未曾察覺,卻已有人對這古怪的小夥子另眼相看了。牧野靜風終於從最初的新奇與興奮中清醒過來,他想起他所必須做的事。

街上人是不少,可牧野靜風覺得問誰都不合適。他們行色匆匆地各自忙碌著,自己冷不丁地問一句“你們知道暮也是不是已經死了?如果沒有死他在何處?”豈不被人當作肪樸?

牧野靜風很為難,有一種“無從下口”之感。

正當此時,他的身後突然響起7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胡大哥!”

牧野靜風下意識地向周邊看了看,在他前邊有一個老太太正趕著一只大肥鵝,在他的左側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抱著一大捆曬幹的芝麻稈在趕路——也就是說,這一帶的大男人只有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