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 三 章 妄自為尊(第2/4頁)

蒙悅這位頂天立地的偉丈夫不忍再看這淒楚的一幕,緩緩地別過臉去。他在心中深深自責,自責自己空有一身武功,卻連自己的妻子也救不了!

妻子的最後一握讓他的心隱隱作痛,他明白這其中包含了妻子難以言表的情懷。

蒙悅在心中默默地道:“我不會怨恨你棄家而走,你便安心去吧,我會好好地照顧敏兒,我要把我們欠她的都補上!”

群豪沒想到連月刀司狐這樣的絕世高手也會重傷而亡,想到繼英雄樓卓無名卓英雄之後,武林七聖又失一人,都有些黯然。

苦心大師與悲天神尼默默地為司狐誦念《元旦壽經》,以超度她的亡靈。

就在這時,牧野笛與牧野靜風已交上了手!看樣子牧野笛已認定此牧野靜風有詐!

眾人發現牧野笛所用的劍法與牧野靜風所用的劍法居然是一模一樣!由這一點看來,他們豈非應該是真正的父子?

按理牧野笛也應該會注意到這一點,但牧野笛大概是怒極攻心了,只知一招緊似一招地進攻,出手毫不留情!看樣子竟是一心要取被他認定假冒了他兒子之人的性命!

眾人心道:“也許假扮牧野靜風的人設法偷學了牧野靜風的武功,或是謀害了真正的牧野靜風然後奪得了牧野笛所說的武學經典。”

而牧野靜風初時出手尚留有余地,但後來因牧野笛越逼越緊,於是出招也越來越狠辣,眼中亦有殺機湧動!

這哪像一對父子,分明是仇敵在作生死搏殺!

但見二人所用的劍法都是奇絕,有淩駕萬物、囊括天下之氣勢,在場的人不乏高手,亦不由暗暗驚嘆,為“平天劍術”這樣的絕世劍法而深深折服!

牧野笛怒斥道:“小子,你怎麽會使我的劍法?是否自我兒子手中竊得?”

說話間,便是一招“生死由劍”,快捷辛辣,令人目眩!

但牧野靜風對這套劍法太熟悉了,他根本無需思索,強擰身軀,已讓過驚人一劍,同時還上一招“魔消道長”,口中道:“爹,若你再苦苦相逼,可莫怪我大逆不道!我已讓你三分了!”

因為施展出來的是同一套劍法,因此以招拆招都是奇快無比,旁人看來,但見兩團眩目的光芒在閃掣、迸射。撞擊,令人嘆為觀止!

而劍氣劃空之聲如裂帛,聲聲扣擊著諸人的神經!

唯有苦心大師、蒙悅等絕頂高手,方能看出牧野笛的劍法與牧野靜風相比,尚少了些神韻之處。而且,牧野靜風的內力似乎比牧野笛的內力還要深厚一些。

他們並不知絕心的五六成功力已貫入牧野靜風的體內。

苦心大師心中暗忖道:“無需多久,牧野笛便會露出敗跡!”於是暗自留神,一旦牧野笛有危險,立即出手相助。這些年來,他極少涉足江湖,只是潛心修煉,但牧野靜風在英雄樓的舉措,讓閱遍滄桑的苦心大師也不由欽佩對方少年俠義,之後又聽說牧野靜風勇闖死谷,更是對這位武林晚輩青眼有加,所以在聞聽牧野靜風於青城山闖出大禍後,便匆匆趕來。

如今,他心想自己既已明白真相,無論真正的牧野靜風如今在何處,是生是死,首先要保證牧野靜風父親的安全!

敏兒終於從巨大的悲痛中慢慢地平靜了些,蒙悅從司狐的腰中解下“碎月刀”,親手為敏兒佩上,他明白司狐在最後一刻指著“碎月刀”的用意。“碎月刀”是司狐心愛之物,生平從未離身,她把它留給敏兒,定是寄有她的情感。既然她已無法與女兒相伴,那只好讓自己心愛的刀伴隨著女兒!

敏兒又怎會不明白母親的心意?

她忽然記起司狐在她手心上寫的兩個字,第一個字很簡單,是個“有”字,而另一個字的筆劃則有些繁雜,加上司狐在劃寫這二個字時,已是氣若遊絲,所以動作難免走形,給敏兒辨認這個字帶來了一定的困難。

敏兒心知這二個字一定很要緊,於是依著記憶,不斷地揣摩、猜測。

“有”字後面是什麽字?

“有罪?”

筆劃不像。

“有情?”

也不像。

“有誅?”

筆劃倒是頗為相同,但“有誅”又是什麽意思?根本言之不能成文!

驀地,一道亮光閃過她的腦際,敏兒幾乎失聲呼出:“有詐!不錯,一定是‘有詐’二字!”

娘為何在最後一刻要刻意寫下這二個字?她所謂的“有詐”指的又是什麽?

所指是眼前的牧野靜風有詐嗎?可憑直覺,敏兒相信眼前的牧野靜風一定是真正的牧野靜風,盡管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那麽反常!何況如果母親所指的若真是這一點,那麽這一點本就已由牧野笛指出來了,而且也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認同,那她又何必再告訴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