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 五 章 巨邪復現

天剛擦黑時分,範書送來了第二封飛信,此信比上一封更為簡捷:一切如故!

牧野笛道:“卻不知要用多少時間才可鑿開石門?”

範書肯定地道:“至多不會超過三天。”

牧野笛沉吟片刻,道:“對習武之人來說,被困於地下四五天,實在是毫無危險,何況地下山莊也許尚有水可用。”

範書點頭表示贊同,然後道:“牧野先生覺得自身傷勢女,何?”

牧野笛笑道:“至少在我兒脫險之日,我己可與常人無多大分別!”頓了頓,又喟嘆道:

“夕苦武功,著實高明,這些年來,我引艮少與人過招,沒想到與他一拼之下,會輸得如此慘!”

範書道:“但我見夕苦,總覺有些蹊蹺,按理他本不是那般蒼老,為何在地下山莊見他時,竟成那般模樣,這其中似乎透著古怪!”

牧野笛目光一跳,道:“範城主早就認識夕苦了麽?”’範書心中一沉,暗道:不愧是牧野靜風之父,我得小心應付,當下道:“那倒不曾,只是他曾化作先生面目出現,所以在下便以為他的年齡應該與先生面目相仿。”

牧野笛看了看範書,方道:“他比我只年長七歲,按理不會那般老不堪言……”他自言自語地低聲道:

“莫非……是了,一定是這個原因!”

見範書不解地望著他,於是解釋道:“夕苦本是我師兄,後來忘恩負義,背叛恩師,有大逆不道之舉,我與他之間不共戴天,他的武功進展已遠遠超出我的想象,所以我便想到他的蒼老與他刻意追求最高武學有莫大關系,雖說我師門武學可以達到他那樣的境界,但卻必須身懷正義,而他按理根本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他感慨道:“為了增進功力,他幾乎是達到了癡魔之境了,原先我還道他之所以如此蒼老,是因為內有病,惶惶不可終日所至,現在才明白定是為了增進功力,他走了一條代價慘重的捷徑!”

範書對他的話並不完全理解,但他已不再細問,盡管他{R想知道更詳盡的內情。

牧野笛對他顯然已很信任,所以他決不會讓對方起疑。

心情相對輕松了些後,牧野苗變得健淡了些,當他知道牧野靜風初入江湖,便與範書一起成為“霸天十衛”時,忍不住向範書打聽牧野靜風的事。

他所了解的,只是四歲之前的“風兒”,對於長大成人的牧野靜風則是一無所知,身為父親,牧野笛自是希望更多地了解“陌生”的兒子。

範書不但盡可能詳盡地與他敘說牧野靜風在霸天城中的經歷,還扼要簡練地把其他所知道的與牧野靜風有關的事皆一一向牧野笛道來。

牧野笛聽得極其入神,他的眼前仿佛已浮現了一位少年,山野之風及陽光賦予他一種充滿了若有若無的野性的獨特魅力,他的眼神燦爛澄明,同時又隱隱有如詩如歌的氣質,他的武功卓而不凡,一在江湖中出現,便如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光芒奪目,萬眾矚目。

範書在敘說牧野靜風之時,語氣平淡但不失親切,讓人感覺到他是在述說一位朋友,一位有“淡如水的友情”的朋友,當他說到牧野靜風身中邪門手法,在青城山擊傷武帝祖誥時,遺憾惋惜之情溢於臉表。

牧野笛對範書的好感更甚,他覺得範書雖然年輕,卻有超越他年齡的穩重,只是這種穩重並不會讓人覺得呆板,反而有一種靈性。

無疑,範書是一個極出色的年輕人,當然,他的出色似乎與牧野靜風的出色並不相同,但範書卻是能夠欣賞牧野靜風這樣出色的人。

牧野笛在心中道:“大約他們之間便是一種‘英雄相惜’之情吧,霸天城本是群魔亂舞之境,卻被他在如此短的時間作了徹頭徹尾的改變,儼然成了黑道中的白道,範書可謂功不可沒!”

範書說到青城山之變時,自嘲地笑了笑道:“不瞞先生,當時我對令郎亦頗為不滿,責恨他為什麽要違背武林正道,擊傷武帝前輩,卻不知他有身不由己之處。”

言語間頗有自責之情。

牧野笛趕緊道:“誰又能未蔔先知,知道這其中另有隱情?其實倘若犬子風兒真的身入魔道再無法自拔,自是該將他……誅滅,以免禍害江湖。“範書肅然起身,向牧野笛深深地鞠了一禮,道:

“習武之人本無太多繁文縟節,但先生高風亮節不由讓在下肅然起敬!”

牧野苗趕緊也站了起來,道:“範城主謬贊了。”

範書誠懇地道:“我之所以成為霸天城主,一則為報家仇,二則是為了讓霸天城不再為惡江湖,但在先生面前,我又何嘗是什麽城i?若先生不嫌我出身落寞,又身在曾被江湖中人視作洪水猛獸的霸天城,已是我之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