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 九 章 假施仁義(第2/5頁)

這如何不叫牧野笛震怒之極?

範書已叫了幾聲:“先生……先生……”

牧野笛目視前方,冷冷地道:“夕苦,我便是死了成鬼也不會放過你!”他那冷如冰霜一般的聲音和他憤怒得近乎猙獰可怕的面目,讓範書都不由自主地心泛寒意!

牧野苗言罷,向範書一拱手,道:“範城主對我的恩情,只能容日後再報,也許,只能容來世再報了。”說罷,深深一揖!

範書趕緊還禮,道:“先生何出此言?若是圍先生回報,我便不會如此做了。”

牧野笛輕嘆一聲,轉身便走。

範書趕緊叫道:“先生且留步,你傷勢未痊愈,無法與夕苦抗衡的!”

牧野笛淡淡地道:“其實即便我的傷全好了,我也必不是他的對手,但若是換了你,你也會與我一樣做的。”

範書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好,我不再阻你,但有一物請你帶上。”說著,他已轉身折回房中,取出“平天六術”的武學經典,雙手奉上,道:“請把此物帶上。”

牧野笛因過於擔憂師父安危,竟把自己父子二人出生入死尋找到的“平天六術”忘了,當下便接了過來,心道:“師父,我兒已將這六本武學經典尋回,卻不知師父能否再看見!”’想到師父也許會遭夕苦毒手,自己師徒兩人十幾年前的那次見面後竟成永訣,他不由眼中一熱,熱淚幾乎奪眶而出。

但淚水轉眼間已被憤怒的火焰燒滅。

·他將“平天六術”揣入懷中,然後大踏步向外走去!

範書佇立原處,以一種無限擔憂的目光目送著牧野笛遠去!

當牧野笛的身形消失在拐角處的時候,他的目光漸漸地變了,憂郁之色一掃而光,代之而起的是得意與陰毒!

他的目光就像一條撲向目標的毒蛇!

當知道霸天城一百多名弟子已死盡的時候,牧野靜風的心情一下於變得沉重無比。

雖然他對霸天城並無感情,但那畢竟是一百多條活生生的性命,而且一百多個人的性命消失得又是如此得快。

而霸天城的人更是心情沉重。

、榮華沉默了良久,他的嘴唇在輕輕地顫著,右手不停地搓磨自己腰中的刀柄!

終於,他像是從唇角擠出般說了一個艱澀無比的宇,道:“走!”

他們終於看到了屍體。

一百多具屍體靜靜地躺在荒野上,鮮血尚未凝固!

沒有傷者,只有死者,顯然,在這場慘烈之極的爭戰後,勝利的一方還將對方的傷者悉數處死。

而且他們還把他們自己的傷者死者全都帶走了,地上的死者全是留在縱橫山莊的霸天城弟子。

死者自然是不能說話的,原來“無聲”也能形成一種慘烈,可怖!

榮華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種淒厲無比的笑容,在這種時候出現的笑容是那般的詭異那般的不可捉摸,牧野靜風只看了一眼,便緩緩地別過臉去,他不忍再多看一眼。

一霸天城弟子終於打破了這難忍的沉寂,他嘶聲道:“旗主!……”

榮華擺手制止他把話說下去,他微微揚起了頭,仿佛是想看一看天空。

天空無星無月,只有灰沉沉的一片——這本就是一個絕好的殺人之夜。

榮華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方沉聲道:“殺害眾兄弟的人數必定不少,否則不可能如此,陜便……結果,我們立即追蹤而去!”

說到這兒,他的目光掃向牧野靜風與敏兒他們身上。

敏兒搶先道:“對方手段如此慘忍,我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榮華用力地點了點頭,道:“牧野公子武功卓絕不凡,願與我們同行,那是再好不過了。”

敏兒本是殺手,追蹤的本事自然不小,她在這一片戰場的四周查看了一番後,肯定地道:

“朝東南方向追!”

榮華目光一閃,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一行五十多人立即向東南方向追去。

一路上,敏兒行在最前面,不時地在路側查看一番,然後繼續前進。

追出七八十裏之後,敏兒的臉上漸漸有了奇怪的表情。

牧野靜風見她神色有異,還道她是身體虛弱無法支持了,趕緊上前詢問,敏兒只是道:

“事情似乎與我們所想象的並不相同……”

說到這兒,下邊的話卻又打住了,牧野靜風本待相問,見敏兒神色凝重已極,又忍住了。

再行二十幾裏,天色已漸亮。

就在這時候,眾人聽見了“嘩嘩”之流水聲,不多久,便發現眾人所走的路已與一條頗寬的河流相交,並拐了個彎,與河流並排向遠方延伸,而在路與大河並行的起點處,有一個小小的渡口,渡口處泊著幾艘小船,其中一條小船上有一個老漁人已在張羅著魚網。

日出而作,日沒而息,漁人是無法理解江湖人連夜奔走的日子的,就像江湖中人也無法理解他們的生活一般,所有的人都是生活於同一片天空下,生活於同一片大地上,但彼此間的生活卻常常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