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 一 章 孰真孰假

牧野靜風一見範書出城來,內心便被難以名狀的情緒所填滿,面對“範書”的問候,牧野靜風沉默著。

“範書”對此似乎並不在意,他快步上前,道:“前天夜裏夕苦沖入霸天城,說牧野兄已被他所殺,我還信以為真,現在看來,只是他的詐兵之計而已!”

牧野靜風冷冷地道:“夕苦已被我所殺,又怎麽會又出現一個夕苦?”

“範書”一怔,很意外地道:“是麽,那麽我所見到的夕苦又是誰?”說到這兒,他忽然“啊”了一聲,道:“我曾在地下山莊留有二百兄弟,為何不見他們與你同來?”

牧野靜風沉聲道:“他們不是被你殺了麽?”

“範書”忽然臉色變了起來,他道:“牧野兄說笑了,我為什麽要殺自己的兄弟?”

“因為你要拖延時間,讓我難以盡快趕到霸天城。”牧野靜風道。

“範書”皺眉道:“我為何不想讓你盡快趕到霸天城?不瞞你說,倘若你此時不來,我定已讓我的人設法找到你,要你趕來霸天城,因為令尊牧野先生昨天突然不辭而別,我知他有傷在身,怕有什麽意外。”

牧野靜風身子一震,斷然喝道:“你休得再撒彌天之謊,快說出我爹的下落,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範書”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明白牧野兄為何如此大動肝火,如果我欲對令尊不利,又何必救他?”

這時,葉飛飛在牧野靜風身邊輕聲道:“牧野先生的確是他救的,也許此事另有曲折,還是先莫沖動為好!”

牧野靜風強忍一口氣,對“範書”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把我爹的去向明明白白地告訴我,霸天城有三千弟子,不可能不知道我爹何去何從!”

“範書”臉色倏變,道:“我與你本同為霸天城十衛,看在這一份上,我才救下令尊,我不知道令尊有什麽可以值得我圖謀的,若是說每一個救人的人都必須要時刻關注被救的人的行蹤,那未免太滑稽了吧?我並不想你對我有謝意或報答什麽,但我也不願被人無端指責!”

牧野靜風一愕,他此次來霸天城,的確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因為從種種跡象來看,範書似乎是在蘊釀什麽陰謀,但自己並無證據,一切都只是想象與猜測而已。

一時語滯。

這時,敏兒道:“範城主,你對霸天城榮旗主可信任?”

“範書”遲疑了一下,方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既然是霸天城的旗主,自說明我是信任他的。”

敏兒道:“但榮華卻親口告訴我他曾接到你的命令,要他不惜一切手段阻止我等的行程,盡可能讓我們遲一些趕到霸天城,這又作如何解釋?他可是你親信的人?”

“範書”一怔,忽又恨聲道:“榮華竟敢散布謠言傷我!”

敏兒冷冷一笑,道:“你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犧牲百多名弟兄的性命,榮華已覺心寒,同時他很了解你的為人,知道你會反咬一口,為了霸天城一百多冤死之人,他願來此為我作佐證,果然不出他所料,你不但矢口否認,而且還倒打一耙,我這便讓你的謊言當眾被揭穿!”

言罷,轉身道:“榮兄弟,對範大城主的無端指責,你還能容忍麽?”

她的聲音頗大,似乎真的是在招呼隱匿於暗處的榮華。

“範書”神色微變,瞬即哈哈一笑,道:“榮華賣主,其言又如何能信?”

敏兒復轉過身來,道:“方才還說信得過榮華,轉眼間便說榮華賣主,並非榮旗主性情變幻不定,而是你害怕榮華揭出你的陰謀,其實榮旗主根本不曾與我們同來!”

“範書”這才知上了當,面色一沉,道:“二位的能言善辯,範某佩服得緊,但牧野先生的確已離開了霸天城,至於他的去向,範某卻無從回答,也不願再與你們爭論,二位請便吧。”轉而又對葉飛飛道:“葉姑娘,令堂此時尚在霸天城內,如果葉姑娘覺得不放心,自可將令堂帶走。”

他的語氣已頗為強硬了。

正相持之間,忽聽得“範書”身後響起秦月夜的聲音道:“師妹,不可誤會範城主的一番好意!”

原來秦月夜是接霸天城弟子通報匆匆而來的,趕到這兒時,恰好見到雙方出現僵局,自把秦樓重傷以至成為“活死人”之消息傳出後,秦月夜便回到霸天城靜侯消息,此去東海島上甚遠,門中姐妹自非一朝一夕便可趕至,她一邊等待,一邊為葉飛飛擔心,等得知葉飛飛已到霸天城,大喜過望,立即向這邊趕來了。

因為秦月夜的出現,氣氛暫時得以緩和。

秦月夜站在雙方之間,對牧野靜風諸人道:“我師父、牧野先生二人皆賴範城主所救,這些日子多蒙範城主照顧,範城主絕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