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第 四 章 離奇死亡(第2/4頁)

悟空這才轉向範離憎道:“你說區陽菁有詐,那麽捫心自問,你是否又坦坦蕩蕩?”

範離憎感覺到恬空的目光格外精亮,似乎可以洞穿人的五臟六腑與靈魂,但他神色依然十分平靜,一則他的冷靜本就非常人所能及,二來他已決定說出真相。只聽範離憎道:“不瞞老前輩,在下也並非真正的戈無害。”

巫馬非難、卓陽、鄭火、弘月心中之吃驚可想而知。

悟空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滿意的笑容,卻一閃即逝,他點頭道:“很好,老夫早已看出你的修為已遠在佚魄諸同門之上,雖說武林中一向傳言戈無害是燕高照十三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但同門之間,武功高低相差不會太遠。”

範離憎驚訝地道:“前輩似乎並未見晚輩出手……

又怎能看出武功高低?“

“修為高低又豈是一定要出手之後方能看出?”悟空反問道。

範離憎啞然。

“你能將實情說出,老夫就已信了你大半,現在,老夫已可推知你手中所持是何物了,相信此物其實根本不會傷人,它只是用以傳訊之用,一旦將它擲於地上,必有煙霧之類產生,他人在遠處望見,就知某一音訊了。”

說到這兒,悟空伸出手來,接過範離憎手中的圓形之物,道:“古人有烽火戲諸侯之說,今日我等也可以此戲一戲思過寨之敵!”

言罷,手中圓球倏然飛出,向遠處十幾丈的一塊巖石撞去。

“砰”地一聲響後,一股濃煙突然沖天升起——悟空所言果然不假。

弘月對悟空不由大為佩服,他忍不住道:“老爺爺,你是怎麽猜測到的?”

悟空望著裊裊升起的黑色煙柱,道:“在風宮等覬覦血厄劍的人看來,奪取血厄的最大難處不是攻破思過寨,而是從劍簧閣取出血厄劍,與‘惡貪癡愚’一樣,他們勢必認為老夫在劍簧閣內布下了重重機關。因此,設計毒殺寨內弟子對他們而言,並無多大用處,更何況一旦連同能打開機括的人也死於非命,那他們攻入思過寨又有何用?這一股黑煙,有兩個作用,一可傳訊於風宮中人,二則可以給思過寨中人施加壓力。寨中人一見煙柱,勢必有所警惕,也許就會有人迫不急待地將血厄劍取出轉移,那麽他們便有了下手的機會——他們若是知道即使是燕高照,也不知該如何取出血厄劍,也許就不會采用此計了。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既然你已中了毒,非區陽菁不能解救,你又怎敢違逆她的囑咐?”說這話時,悟空正視著範離憎。

範離憎沉默了片刻,方道:“也許,是因為我在劍簧閣內聽到貪劍老說了一句話:出爾反爾,乃天地至理。我就想到了區陽菁完全有出爾反爾的理由與可能,縱使我依她所言去做,也未必真的能得到解藥!”

悟空饒有興致地望著他,奇怪地道:“你本可以說一些更為合適的理由,比如說是因為你不願屈服於邪魔的意志之類。”

範離憎忽然覺得眼前這位武功修為已高得超乎世人想象、超乎武學本身這一範疇的老人很有“趣”,他隱隱覺得悟空與人們心目中的世外高人有所不同,世外高人在世人的眼中近乎半人半神,具有高高在上的權威,所以他們常常危襟正坐,高深莫測,以使世人永遠無法真正看清他們。而悟空卻藐視正統,比他人更率直,此時他對範離憎所言的一番話,便隱隱含有對權威、對正統的譏諷與嘲弄。

若是有人知曉範離憎將悟空這般只可敬之仰之的前輩異人以“有趣”論之,只怕會瞠目結舌。

久末開口的天師和尚道:“師父,我與這位……這位……咳……少……兄弟在五年前就已見過一面,華山掌門遊天地遊老俠對他頗為贊賞,弟子在羅家救出的人就是遊老俠……”

在劍簧閣中,天師和尚隱然有高僧風範顯露,此刻在敬畏有加的師父面前,往常的木訥神情又回到了他身上,說了半晌,仍是言不達意,額頭卻已有冷汗滲出。

悟空卻已明白了天師和尚雜亂無章的話中所表達的意思,他皺了皺眉道:“此事為師自會查明,倒是你,為何武功進展如此緩慢?與你二位師兄相比,相去太遠,以至於面對禹詩,還需一個孩童去應付,也太讓為師失望了!”

其實,天師和尚的武功已臻化境,至於為何沒有和禹詩一戰,那與他自身的武功並無關系,但他仍是惶然應是。

範離憎心道:“僧人有俗家弟子倒也不足為奇,為何天師和尚是出家人,而他的師父反而不是僧人?

這一對師徒,倒也古怪奇特。“激戰之後,眾人都已極為疲憊,悟空察覺了這一點,便道:”你們都去歇息吧,風宮與三藏宗皆心懷鬼胎,一心只盼他人與思過寨作殊死之爭,否則他們又怎甘心退出思過寨?這倒也好,想必短時間內,思過寨反而能落得清閑了。“巫馬非難道:“主人,區陽菁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