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卷 第 二 章 兩儀劍陣

正盟中人有如潮水,忽進忽退,雖不時有人受傷,但畢竟人數占絕對優勢,對幽求的包圍絲毫不見松懈!

範離憎暗中觀看了一陣子,忽然驚訝地發現這一群正盟中人雖然人數眾多,但自他們的武功看來,絕頂高手卻幾近於無!

是否因為正盟屢受重挫,絕頂高手本已不多?

幽求的目的顯然是在於那三輛馬車,故出招極快,一接即走,憑借其絕世身手,竟逐步向三輛馬車靠近。

範離憎心道:“正盟中沒有絕頂高手,要想困住幽求絕不容易,相反,正盟中必添傷亡,而幽求此戰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尋找自己,自己是否該挺身而出,以免累及正盟中人?”

正自思忖間,忽聽得那深沉的聲音喝道:“武當弟子聽令,速速布陣!”

武當素以“兩儀劍陣”名動江湖,“兩儀劍陣”最獨特之處就在於此劍陣靈活多變,可大可小,少則以兩名武當弟子結陣,多則逾百弟子亦可結成兩儀劍陣。

只見數十名武當弟子開始飛速穿插,而其他門派的弟子則逐步退出,兩儀劍陣很快形成。

幽求驀然暴喝:“你們自尋死路,可怨不得我!”

身形倏起,猶如沖天鷹隼,一道驚人劍芒亦隨之而起,劃空而出,氣勢駭人,似可開天辟地!

範離憎一望便知這是“破傲四式”之“縱橫怒”的前兆,他雖亦得“破傲四式”真傳,但其內家真力卻無法與幽求相提並論,故此時幽求施展出“縱橫怒”,連範離憎亦不知它的威力到底達到了何種境界。

橫如狂雷,縱如怒電!

縱橫交錯,似已囊括天地萬物。

範離憎心中一沉,如墜冰窖。

淩厲無匹的劍氣過處,血光滔天,十數名正盟中人如風中敗絮,仰身而倒。

劍勢未止,劃空而出,其中一輛馬車車頂已被削飛。

裏面空無一人!

幽求身形未止,身如巨劍,長射而下,向第二輛馬車疾射而去,身法之快,已至無形可辨,無跡可尋。

他竟以身代劍,使出“破傲四式”中的“無情冷”!

範離憎霍然起身。

這時,幽求的“無情冷”已傾灑而出,身形未至,守在第二輛馬車前的幾名武當弟子已被無形劍氣所傷,倒跌出去。

一聲長笑,幽求右腿自上而下向馬車暴掃過去,“嘩”地一聲,馬車猶如被巨劍縱劈,立即分斷成兩半。

幽求快捷逾電的身形突然頓止!

而正盟中人的攻擊也出現了短暫的停滯,一時間,場上竟出現了不可思議的僵持局面!

範離憎察知異變,迅速隱身於亂石之後,暗中窺視。

第二輛馬車已四分五裂,現出三個人來。

當中一人赫然是牧野棲!範離憎與牧野棲在華埠鎮共處了幾年之久,雖然兩人的身材、容貌各有變化,但他仍是一眼就認出了牧野棲。

牧野棲身旁立著兩人,觀其衣飾,多半是華山派的弟子,兩人兵刃出鞘,抵於牧野棲身後,牧野棲竟然被正盟中人挾制了。

範離憎看到這種情形時,心中立時轉念無數。

自五年前“笛風客棧”一場驚變後,範離憎被幽求挾制而去,整整五年時間未出試劍林,對牧野棲能否在那場變故中幸免遇難,亦一無所知,待到範離憎出了試劍林,方知牧野靜風已成了風宮白流之主,而牧野靜風父子早已失散多年,牧野靜風亦一直在尋找牧野棲的下落。

那次小鎮中因自己身份之因,而失去機會。今日,範離憎竟再遇見牧野棲,其驚喜之情可想而知。

只是他不明白牧野棲怎麽會與正盟結仇,莫非,因為他是牧野靜風之子?

想到這一點,他不由憶起自己身為範書之子,心中常常倍受煎熬之苦,對牧野棲的同情心大起。在華埠鎮,他與牧野棲雖然極少共處,但他對其母蒙敏卻有感激之情,僅憑這一點,他也絕不會對此事袖手旁觀。

幽求心中亦驚愕不已!

怔神片刻,他詫異地道:“怎會是你?”他曾與牧野棲一戰,牧野棲的劍法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牧野棲在馬車中聽到外面的嘈雜聲時,初以為是黑白苑的人與正盟發生了沖突,後來方知是幽求與正盟之間產生誤會,不免有些失望。

他忽然開口道:“為何不看一看第三輛馬車中有沒有你要找的人?”

幽求與範離憎同時一怔,皆忖道:“原來他能開口說話,那方才為何在馬車中一直未曾開口?”

幽求不假思索地道:“第三輛馬車必定也是空的!”

牧野棲頗為意外地道:“你如何知道?”

“因為自你被迫出現後,所有的人全圍聚在這邊,第三輛馬車卻無人看護!”頓了頓,幽求接道:“你是否想讓老夫與正盟再起沖突,使你有機會走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