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卷 第 二 章 小鎮奇人(第2/4頁)

“不,我曾經願意相信你的每一句話,願為你做任何事。”幽求在大聲呐喊,但這種聲音只是在他的心中響起。

事實上,他卻哈哈一笑,道:“世人皆知若有洛陽劍會,就必有我幽求,我怎可讓天下人失望?你不是說在我心中最重要的就是劍麽?如此良機,我又怎能錯過?”

容櫻默默地望著幽求的背影,良久方道:“風宮白流群逆已勢力大減,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能回歸風宮,我會讓他們奉你為宮主,你我攜手,合二人之力,必可成就不世霸業!

戰族血盟之日將至,這是天賜良機!”

“哈哈,你我攜手?你是我父親的女人,我怎可與你攜手?至於宮主之位,如果我想得到,那麽四年前我就不會離開風宮,戰族血盟之日將至,而風宮神器卻在我手中,所以你來找我,只是不想從我這兒強搶,因此想出要讓我回歸風宮之計,是也不是?”

容櫻的身軀微微一震,眼中有了極為復雜之色。

這一生中,她曾經歷了無數驚濤駭浪,已極少有可以讓她震動的事,但幽求的話卻讓她心神大震。

她強自定神,道:“風宮神器骨笛對我而言,自然無比重要,但為了證明我並非因為它才讓你回歸風宮,我決定以後絕不會從你手中取走它。風宮白流與我一樣想得到骨笛,你對他們要有所防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一生中只有一次選擇讓我心存悔意,而為了這個錯誤的選擇,我一直在設法彌補、挽回!”

幽求緩緩擡起一只手,道:“你不必說了,請走吧。”

從來沒有人敢對風宮玄流之主如此說話。

但容櫻卻什麽也沒有說,更沒有震怒,因為她知道,當她面對幽求時,她就不再是讓人談之色變的玄流之主,而是阿七!

她緩緩轉身,向院外走去。

幽求棒起酒壺,徑直向口中猛灌。

“砰”地一聲,心神激動難抑間,酒壺被他無意中進發的內家真力生生捏碎,碎片深深刺入了他的雙掌之中,鮮血淋漓。

容櫻聽到了,她長長吸了一口氣,終未轉身。

她的身後,傳來了陣陣笛聲,是她十分熟悉的曲子。

“樽中有酒不成歡,一夜簫聲入九天;醉愁蝴蝶夢來纏,賺得月下酒千杯;身如柳絮風飄蕩,千古恩怨一笑間……”

一笑,真的能泯滅千古恩怨?

※※※

風宮無天行宮。

笛風軒。

牧野靜風坐於長案前,案上鋪著一張上等宣紙,紙上已寫滿了字。牧野靜風的目光久久落在這張寫滿字的紙上,似有滿腹心思,久久不動,偶爾提起擱在筆案上的狼毫大筆,在紙上勾出一筆。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很快,輕輕叩門聲響起。

牧野靜風擡起頭來,朗聲道:“是棲兒麽?”

“爹,是孩兒。”

“進來吧。”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人正是牧野棲。

他仍是一襲白衣,神容如昔,只是眼神更顯深邃,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牧野棲道:“爹,你找孩兒有什麽吩咐?”

在牧野棲的眼中,父親牧野靜風本是一個不善理財的客棧掌櫃,慈愛而平易近人,與今日叱咤風雲、人人懾服的父親全然不同。牧野棲已習慣了坐在櫃台後的父親印象,所以對此刻端坐於戒備森嚴的笛風軒中的父親有一種陌生感。

也許,五年未曾相見,亦會加深這種陌生感。

牧野靜風指了指一側的椅子,道:“你坐下說吧。”雖然風宮白流近些日子與武林正盟及黑白苑的沖突中連連失利,但此時牧野靜風與兒子單獨相見,他的神情、語氣卻是頗為平和的。自五年前父子失散後,牧野靜風一直在千方百計地尋找牧野棲,雖入魔道,但他對牧野棲之情卻未改變,在牧野棲的身上,他能依稀看到蒙敏的影子。

在牧野靜風的心中,沒有任何人的分量可以代替蒙敏。十五年前,縱是他在心入魔道、日正夜邪之時,他對蒙敏之情仍是至死不渝。

牧野靜風道:“這些日子以來,江湖中發生了一件大事,都陵已奉命前去追查幽求的下落了,而三老亦各有要事,所以爹將你找來,想與你商議商議。”

頓了頓,又道:“有關洛陽劍會的事,想必你聽說過吧?”

牧野棲點了點頭。

牧野靜風道:“洛陽劍會因幽求而中斷四十年,前些日子突然有人舊事重提,廣邀天下劍客,要重開洛陽劍會,此事已讓武林震動不小。有不少人猜測此事要麽是我們所為,要麽是玄流的人所為。而事實上,此事並非由白流而起。”

“那麽,此事就應是因玄流的人而起?”牧野棲道。

“有這種可能,他們此舉的目的多半是為了引幽求現身,然後奪取骨笛。同時借機讓武林各派對我白流落井下石,因為如今在世人眼中,我風宮白流遭受二個多月前的挫敗後,已是元氣大傷,再難經受重大沖擊。”